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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沈予清俊的目光透露著擔憂:“讓竹影和竹揚跟你一起去,自己多小心。”他頓了頓,堅定地道:“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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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接了旨意進應元宮赴晚宴,出岫將家宴交給了雲羨主持,並吩咐下去為二房、三房都備好屋子,若是誰守歲困了也可以去打個盹兒。

其實出岫自己很坦然,也並不擔心此次進宮會遇到什麼危險。但為了不讓沈予記掛,她還是帶上了竹影和竹揚。其實帶上這兩人又有何用?倘若應元宮裡當真設下埋伏,單憑區區竹影和竹揚難道還能扭轉乾坤?

酉時準時來到宮門前,王公公早已在此相迎。出岫與之客套幾句,便換了宮轎入內。若放在四五年前入宮,她必定會按捺不住左顧右盼,為這深宮之內的恢宏景觀而讚歎不已。

可如今,這世上已再沒有任何人、任何景能入得了她的眼,除非那個人死而復生。出岫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的一襲錦衣羅裙,這是自雲辭死後,她第二次沒穿白衣。第一次是為了雲羨大婚,那這一次是為了什麼?姑且算是為了家族榮耀罷。

出岫自嘲地笑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釋然了許多。只要心裡有他,衣飾打扮上也不那麼在意了。

回頭想想,時光,真真是殘忍的儈子手,可有時,也是最好的良醫。

宮轎在一座華麗的殿前停下,出岫款款下轎,一眼瞧見幾株一抱多粗的不知名花樹,挺拔玉立,獨具仙姿,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竟能怒放而開。那暗香盈送著微風吹來,清淺浮動,沁人心脾。

再一眼,正中的那株花樹下站著一人,紫袍錦衣,貴氣逼來,鋒銳的唇角向上勾起,帶著十分淺俊的笑。而這一笑,襯得他整張俊顏更為輪廓分明,彷彿落日熔金時的漫天紫霞,眸光悠長綿遠。

此時恰有一陣微風拂來,吹動聶沛瀟的錦衣下襬。他從花樹下向前走出一步,真正詮釋了“玉樹臨風”這四個字的真諦。這是出岫頭一次正經打量聶沛瀟的長相氣質,也是頭一次發現,這位九皇子誠郡王,樣貌不俗、氣質絕佳,比之慕王不遑多讓。

“喲!王爺您怎麼出來了?”王公公尖銳刺耳的聲音忽然響起,出岫回過神來,這才朝著聶沛瀟盈盈一拜:“見過殿下。”

聶沛瀟看了一眼王公公,話卻是對著出岫說道:“本王奉旨前來迎接夫人。”

出岫低眉莞爾,甜糯的聲音輕柔響起:“有勞殿下,妾身惶恐。”

聶沛瀟看著出岫,未再多言。她今日又換了一件衣裙,比之那日的粉桃色更添富貴華麗,又不失端莊高雅。

他能看得出來,她今日是特意打扮過的,髮髻上倒沒什麼講究,只插著一對玉玲瓏步搖,但耳朵上墜著的祖母綠嵌金耳環,還有腕上戴的穿花白蝶金鐲,都是難得一見的不俗之品。

聶沛瀟的目光在出岫面上流連不去,繼而緩緩看向她的玉頸,那對襟翟衣領子上繁複的金色花紋耀眼奪目,似一柄泛著寒光的絕世利刃,猝然擊中他的心。

眼前這是南熙第一美人晗初,香消玉殞數年但豔名不衰,風月場上無人能及,過往花客爭相緬懷;

這也是雲氏當家主母出岫夫人,能夠審時度勢做出取捨,柔情鐵腕殺伐決斷,是亂世之中的叱吒紅顏。

若少了她,七哥聶沛涵的大業不會如此順遂,單單是這份膽色,已能令無數英雄自嘆不如。更何況,她還有這份容貌與心性,能令多少男人義無反顧痴迷其中,哪怕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至少,他自己墮落得心甘情願。

不過是十餘日未見,卻偏偏像過了漫長的一生。聶沛瀟覺得出岫更美了,嬌豔之中透著明媚,從容之中帶著溫婉,矜持之中含著雋秀,便如一朵娉婷的白芍,綽約淡雅又偏偏攝人心魂。

是了,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