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主意害你。”
出岫有些不安,見沈予抬步欲走,連忙拽住他的衣袖:“小侯爺,你當心。”
沈予目光落在她的柔荑之上,伸手輕輕握住,又從自己衣袖上拂開:“你擔心我什麼?”那目光與話語,似能軟出一泓水來。
出岫啞然,見他還握著自己的手,連忙從中抽出來,沒有做聲。
沈予笑了:“我是醫者,又會武,你還擔心灼顏能傷了我不成?”他終究沒有逼得她太緊,只輕聲安撫,便轉身往垂花拱門處走,打算去金露堂一探究竟。
出岫忽然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來,呆立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淡心瞧見地上灑了一堆白白綠綠的粉末,她不知是價值千金的夜光花粉,連忙喚來小丫鬟們收拾了。
自雲辭死後,出岫一直穿白衣,簡潔樸素,也有幾件料子極為昂貴,但總歸都是白色。這夜光花粉亦發白,方才出岫失手掉在地上時,也多少濺到了她裙襬之上,只是淡心今日神色怪怪的沒有發現,出岫更沒心思顧著換衣裳。
如此過了一個多時辰,沈予才匆匆返回知言軒,篤定地道:“我看灼顏的瘋癲之症不似假裝。難道她是聽聞雲起之死,傷心過度乃至失常?”
這一回,出岫反而不信她是真瘋癲:“灼顏這人,你看她對雲起有幾分真心?”
“反正沒有我對你真。”沈予半真半假地道。
出岫哪裡還有心思與他玩笑,嘆道:“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灼顏她品行如何暫且不論,但她絕不會因為一個男人的死而瘋癲失常。”
出岫想了想,篤定道:“灼顏與雲起的結合,更像兩個各有所圖的人,互相利用走到一起,哪裡像是真情真愛?”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了。”沈予蹙眉附和:“難道是她裝得太像?竟連我也騙過去了?”
出岫聞言越發憂慮:“眼下關鍵不是她真瘋假瘋,而是她的意圖所在。若她只是想要伺機逃出雲府,那還好說;只怕她是藉著瘋癲之機,再生事端。”
沈予連連贊同:“你說得沒錯。晗初,如今你能力越強,越發像離信侯夫人了。”說到此處,他的墨黑瀲眸忽而一黯,又添上一句:“我也……更加配不上你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情逸致說這些!”出岫有些煩躁,口氣也重了不少:“我要去榮錦堂拜見太夫人,這些日子您還是不要再來了,承兒課業繁重,我也想安心做事。”
僅僅是二房傳來的幾個訊息,便能將方才的脈脈溫情突然打斷。若說一點不難過,那是假的,沈予心裡頭有些涼,可轉念一想,也能理解出岫如今心緒不寧:“雲起一死,你面子上得給他治喪,私下又要處置灼顏的事兒,還主持著中饋,必定忙得煩悶……”
分明說好不逼她,可只要見了她,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表達情意,生怕沉默得太久,她會忘了他這個人、這份情。的確是他太急迫了,沈予耐著性子道:“我這幾天不出門,你若有事兒,去我那兒找我罷。”
左右也就隔著一兩個街口,她若想找他,自會派人過來。沈予站起身來,面色些微沉斂,無言快步離開。
出岫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軟言拒絕不管用,她也只得硬起心腸說狠話,也許說得多了,他就明白了。
“走罷!隨我去一趟榮錦堂。”出岫看向淡心道。
竹影侍立一旁,原本想跟上,卻被出岫阻止:“你留下,保護好世子。”竹影與竹揚如今一替一天當值,今日竹揚恰好又不在府裡,她擔心灼顏的瘋癲會對雲承不利。
畢竟起了報復心的女人,是沒有緣由可講的。
竹影亦做此感,又想著光天化日之下,出岫去往榮錦堂,路上應當沒什麼大礙,便也領命稱是,留在了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