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來一趟追虹苑,早已冷落了此地,可今日晗初才來,他便對自己極盡愛哄、重燃舊情,甚至同意夜宿於此……
箇中心思昭然若揭,她還用得著猜嗎?
而且,他那唇角的傷口,又是哪個女人咬的?
茶茶自知出身青樓貴賤有別,並不想要高攀沈予,只求一個名正言順的侍妾名分。如今她好不容易才博得沈予的信任,打理了追虹苑,絕不能讓晗初來攪了局。
想到此處,茶茶冷哼一聲,一雙清麗的眼珠子轉了幾轉。
她回到自己寢閨之中,從妝奩裡挑出一對最貴重的耳環戴上,又將從前沈予送給她的一把琴具仔細收好,抱在懷裡往晗初的院落走去……
“啪啪啪”的叩門聲傳來,伴隨著茶茶一聲爽朗的呼喚:“妹妹,你在嗎?”
晗初辨出訪客是誰,連忙起身前去開門。果然是茶茶,她不是一個時辰前才來過嗎?以前在醉花樓倒沒發現,原來茶茶是個熱絡性子。
“我又來了,妹妹不會厭煩我罷?”茶茶邊說邊抬步跨過門檻。
晗初輕輕搖頭,笑著將茶茶迎入院落裡,轉身便要去給她倒茶。
“不必勞煩妹妹,我說兩句話就走。”茶茶適時攔住晗初,笑道:“瞧我這記性,方才來一趟,只顧著安頓你,倒是忘了一樁大事。”
她邊說邊將懷中的琴具放下,緩緩揭開覆蓋其上的大紅綾布,繼續道:“小侯爺怕你獨自寂寞,便命我將這把琴轉贈於你,好讓你打發時日。”
沈予贈的琴嗎?晗初有些意外,不禁伸手撫上琴絃。但聽泠泠之聲傳入耳中,音色倒不錯,也算一把好琴。
“這琴雖稱不上貴重,但勝在音色極好,也是前人用過的舊物。”茶茶見晗初並不抗拒收琴,心中一喜,又道:“今日我便沾著小侯爺的光,借花獻佛了!”
既然茶茶都這樣說了,晗初也不好再拒絕,只得無聲地俯身見禮,表示謝意。
她是有好些日子沒撫琴了呵!自從赫連齊絕跡醉花樓,傳出要與明瓔成婚的訊息之後,她便再也沒有碰過琴了。
雖然醉花樓失火迄今只有一夜功夫,但晗初已經想得透徹。赫連氏與明氏聯姻,絕不是一蹴而就的,憑著兩家規模,少說也要置備一年之久。
可赫連齊自與她相識以來,卻對婚事閉口不談,哄著她一心一意待他,厭倦過後又不告而別。這樣薄情的男子,如何值得她為之傷心?
若當真論起來,醉花樓失火固然是受了明瓔主使,但歸根結底,琴兒的無辜慘死,自己的無故失聲,都是因為赫連齊。
既然那人負心薄倖,她也不需要再從一而終。晗初在心中暗下決斷,身子給他便也罷了,她要把遺失的心收回來。
想到此處,晗初已不自覺地開始撩撥起琴絃。
沈予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如今的主子,無論他對她有多少肖想心思,都是無可厚非。但他不給她承諾,甚至連一句情愛都沒有。
晗初忽然很感謝沈予,感謝他這樣待她。沒有山盟海誓,沒有柔情蜜意,如此便也不會有辜負,不會有失望。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風流君子作為罷。
難怪醉花樓的姐妹們都喜歡他。
想著想著,晗初的嘴角不禁噙了笑。她這副模樣落在茶茶眼中,無異於少女懷春惹人遐想。
茶茶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卻裝作曖昧調笑:“贈之以琴,即贈之以情呢!晗初妹妹,你在小侯爺心中的分量可不輕啊!”
晗初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根本沒有聽清楚茶茶的話。
茶茶見晗初越發心不在焉,以為是她歡喜過了頭。見此次目的已然達成,茶茶便也不再逗留,起身告辭道:“妹妹今日剛來追虹苑,眼看午膳的時辰要到了,我去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