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自己的好,又有幾分緣由是為了這張相似的面龐?
“花有相同,人有相似,出岫姑娘可莫要樂極生悲。”二姨太太的這句話霎時變得如此清晰,錐心刺骨。
她終於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也深切體味到這話的含義。樂極生悲……原來只有自己身在局中,一無所知……
早該明白,自己不應心存妄想,不該以為他真會喜歡自己。
出岫下意識地撫上小腹,那個孩子……即便沒有身中情毒,他可會讓她生下來?
此刻他定也是欣慰的罷,至少這毒,並沒有過身給他的妻子。
眼眶在一瞬間灼熱難當,唯恐有什麼要洶湧而出。不能哭!絕不能哭!出岫在心中告誡自己,強自隱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嚥下這刀割一般的苦澀,痛徹心扉。
她要聽他一句解釋!縱然她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也要聽他親口說出來才肯相信!
只是,接下去她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出岫腦中已漸漸變得空白。明知這般盯著主子看是大不敬,可她的目光卻無法從夏嫣然面上移開。
兩個長相出奇相仿的女人如同對峙一般,互相望著對方。只不過,一人妝容精美,笑靨如花;一人面色慘淡,失魂落魄。
最終,還是夏嫣然先伸手虛扶一把,對出岫淺淺笑道:“你這名字很好聽,可是侯爺起的嗎?”
出岫已說不出話來,唯恐出聲便是哽咽,只得點了點頭。
夏嫣然順勢笑嘆:“這名字真好。‘雲無心以出岫’,侯爺是在告誡他自己,不要為這美色動心呢!”她無視出岫的蒼白麵容,嘖嘖讚道:“你可真美!也唯有侯爺這般的人,才能無動於衷罷。”
出岫已然無話可說,只得垂眸,扯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
夏嫣然見狀又笑:“似你這般美貌的人兒,我可不許侯爺虧待你了。若不收在自己房裡,可要便宜了外人去嗎?如今我與侯爺是新婚,還不能開口替他做主,再過兩年,我定要向侯爺提一提,將你收進房中。”
“夫人……”出岫喑啞著嗓子,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句話。
“夫人您這般說,奴婢可要替侯爺叫聲冤屈!”氣氛正尷尬之時,但見夏嫣然身後的一個丫鬟笑道:“夫人要將這位出岫姑娘收入房中,那也要看侯爺願不願意。奴婢瞧著似侯爺那般痴情之人,不定樂意。”
“死丫頭!你如何知道?”夏嫣然笑著嗔怪,語氣跳脫而輕快。
“奴婢怎會不知?侯爺與您是指腹為婚,這青梅竹馬的情分不算,他為了您,連這園子都改名叫‘知言軒’了,可不是在向您表達心意嗎?”
那丫鬟如此說道,又轉對淺韻、淡心和出岫做起了自我介紹:“三位姐姐好,我是夫人從孃家帶過來的,名喚灼顏。”話到此處,她已住了口。
淡心見灼顏的話沒有說完,張口欲問“知言軒”這名字到底與夏嫣然有何干系,然話還未出口,已見淺韻眼刀遞來,意為阻止。
“好了好了,說話也不瞧瞧場合,沒得讓人笑話我不會教導丫鬟。”夏嫣然朝著灼顏嗔道:“你瞧侯爺身邊兒這三位,日後可要好生學學。”
“奴婢不過實話實說而已……”灼顏心不甘情不願地領命稱是。
今晨迄今,夏嫣然臉上的笑意便未消停過,此刻仍舊微笑,朝出岫等三人道:“你們快去忙罷,別聽灼顏瞎說。”話語溫和,沒有一絲架子。
她邊說邊從髮間取下一根簪子,遞到出岫手中:“你最合我眼緣,旁的東西都是辱沒了你,這簪子是我孃家給的,你務必收下。”
又是……簪子嗎?出岫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明瓔,還有她留給自己滿臂的簪痕。
揮退這些胡思亂想,出岫唯有俯身行禮,接過簪子告退。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