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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揉揉惺忪睡眼,“不要抱,我自己走。”

段殺固執地托起他的腰,“你醉了。”

柏為嶼嚷道:“我清醒得很!”

“別吵……”

柏為嶼揪住他的領口按倒,齜牙咧嘴地撒潑大罵:“我操你!你看杜佑山的死鴨子用什麼眼神看?啊?給老子說話!你只許用那種眼神看我!下次再這麼看他我挖了你的眼珠!”

段殺頭疼:“你又來!”

柏為嶼罵完,在黑暗中摸索段殺的臉,口齒不清地冒出一句:“我愛你。”

二皮臉小子以前從沒正經對他說過愛。暗沉寂靜的田野山丘,鋪著一層天際間漏下的微弱光線,寒流冰冷潮溼,緩緩在空氣中流淌,恐怕,明早的葉片上將會結上啞光的白霜。這一個冬天的深夜,這一片充滿荒蕪氣息的野地,這一句“我愛你”,這一番心痛又心疼的感觸,段殺一生都忘不了,他含住柏為嶼滿是酒氣的嘴唇,沉聲說:“我也愛你。”

柏為嶼連表白都不肯服輸,梗著脖子吼:“我更愛你!”

段殺翻過身抱緊了他,用指尖抹去他眼角溫暖的液體,柔聲哄道:“我聽到了。”

我聽到了。

我記下了。

從今以後,逼迫自己將往事一筆勾銷,努力忘了他,學著一心一意好好愛你。

幕天席地之下,兩個人藉著酒勁在草垛裡翻滾,柏為嶼像一隻想吃人的惡兔子,摟著段殺猴急猴急地解衣服扒褲子,這裡咬咬那裡咬咬,氣勢兇悍卻沒有殺傷力。段殺沒有拒絕,抗拒不了這前所未有的萌動和刺激,荒唐一次無妨。

每一次做 愛柏為嶼都要罵髒話,意外地,這次沒有。他在段殺身下嗯嗯啊啊地叫喚,段殺今天才發現他的叫 床聲性感得要命,澄澈的聲線壓抑著欲 望,帶著點兒小羞澀,尾音發顫,一會兒喊摸摸這摸摸那,一會兒喊爽啊爽啊,一會兒又帶著哭腔發嗲:“段大哥……”

段殺換個後背式的體位,更容易將他完完全全攏進懷裡,聳動的同時銜住他的耳垂輕嘬:“傻小子……”

傻小子真的很傻,瞧著精明狡猾,不過是隻裝狐狸的兔子,單純透頂,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白痴;他天天把沒心沒肺的笑容掛在臉上,鬧騰得招人嫌,高興的事毫不吝惜地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煩心的事則偷偷藏在心裡獨自消化;說他臉皮厚,有時又死要面子,說他小心眼,有時又大方得讓人不可思議。

“傻小子,你真的很可愛。”尤其是這夜,尤其是此時,可愛的不得了!段殺第一次萌生一種強烈的竊喜——自己撿到了寶。

沒有搖晃不止的床,無需擔心牆壁隔音效果不好,想怎麼喊隨意喊,想怎麼幹盡情幹,什麼都不要顧忌,狠狠愛一場。

探望

曹老的柳棍大派用場,抽柏為嶼,抽楊小空,往死了抽。兩個倒黴的傢伙知道這一頓打是逃不了的,預先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腫得像狗熊,還是不頂事。

魏南河好說歹說,總算把狂怒的曹老勸進屋去,奉上降壓藥,扭頭朝蹲在牆角被打成花蜥蜴的兩個師弟使眼色:“還不快滾!”

柏為嶼呻吟著爬走:“小空,我們失策啊,穿這麼多衣服行動不便,逃都逃不了。”

楊小空嗚咽:“唔,好痛……打死人命了啊……”

帶著傷沒法做事,兩個人灰溜溜地分別遁回各自的飼主窩裡尋求安慰。

段殺不會安慰人,他的嘴巴張也沒張一下,沉默地用藥油把柏為嶼全身揉了個遍。柏為嶼是不敢罵恩師的,於是罵完太陽罵月亮,罵完蟑螂罵老鼠,罵完自己罵段殺,天馬行空地罵個沒完沒了,罵到嗓子啞了罵不出聲來,這才聽到段殺說出兩個字:“別吵。”

柏為嶼嘴角抽搐:“啊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