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就像一隻昆蟲的複眼所能看到的世界像碎裂的波紋一樣,我父母的記憶和觀感,也只能反映出片段的世界。比如,他們並不知道,我所養的起名叫鳳尾魚的豬,是從辣椒家裡逃出來的。他們並不知道我在十五歲時,因為恐懼嘴邊生出的頭幾根鬍鬚,而掄起殺豬刀刮臉,以至於在耳根處留下了一條永恆的傷疤。他們也並不知道,多年以後,我闖入玫瑰園並非一時衝動,而是策劃了十三年的陰謀。
夏日午間,最後的玫瑰園·貳(2)
我依然記得在六歲那一年,一個秋天午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鳳尾魚。當時它並沒有名字,只是一隻普通的小豬。很少出門的我在玫瑰園旁的樹林中,企圖爬上樹去恐嚇那幾只屢屢對我驚叫的黑鳥。我看到一隻小小的粉紅色的豬,四蹄翻飛掀起地上的沙土,從樹林外跑了進來。樹上的鳥們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