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一直想離開他,不過是仗著他們沒有夫妻之實罷了,若是他將她的退路徹底斷了,她也只能跟他。
有些想法,一旦在腦子裡生出,便越演越烈,如荒草般瘋長,如何也掐不滅。
陸執漆黑的眸眼中一片沉色,五指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直到小桃紅已經走了許久,他才收斂心神,打了熱水,往東捎間去了。
因著東捎間極為低矮的緣故,即便日頭已經高高掛著了,屋子裡的光線依舊是昏暗不已。
陸執緩步走到榻邊,抬眸看去,只見那纖瘦的女子依舊昏昏睡著,此刻,她雙眼緊閉,面色發白,倒是少了平日的生氣,多了一股子破碎的美感。
他定了定神,那陰暗的念頭驅使著他如泥胎木塑一般坐了下來,木著臉,就去解她的衣服。
李曇年本就只穿了一件中衣,中衣的絲絛解開後,一件水紅色的肚兜就顯露了出來。
入目的嫩白有些晃眼,陸執如何也沒有想到,她衣襟之下,竟藏了這樣一幅天地!
那嫩瓷般的通體肌膚和她那小臉上微微泛黃的膚色判若兩人,他心下狐疑,下意識朝她臉上看去!
這樣的畫面衝擊力實在太大,陸執喉頭滾了滾,連著拽著她中衣的一隻手也顫了顫。
半晌,他偏開了頭,罪惡感和羞澀感沒來由的齊齊湧出。
她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樣!
上次,她醉酒時,他只幫她除了外衣,卻不曾想,這中衣下的畫面竟······
陸執心中紊亂,胡亂擰了帕子,又顫著手將她兜衣的一角往上翻了翻,才將帕子放在了她的肚腹之處。
從始至終,他都儘量不去看她。
草草熱敷了幾下後,他匆匆幫她打好絲絛,蓋了薄被,正準備往外頭走,就聽一聲嚶嚀聲傳來。
陸執腳步僵住,忽想起自己適才慌忙,竟忘了拿柺杖,忙撈了柺杖杵在腋下,再回頭,李曇年已經幽幽睜開了眸眼。
此時的她睡眼朦朧,一看到身旁之人是陸執,又堪堪閉上了眼睛。
陸執:“······”
壓下心頭那些煩亂的思緒,他端著木盆出了門,又揭了鍋蓋,端起鍋裡溫著的水煮蛋,進了東捎間裡。
“起來吃點東西,你一上午都沒吃東西,這樣不好。”說著話,他徑直將碗盞遞到了榻邊。
李曇年睡了一陣兒,此刻,已經處於半清醒狀態了,聽得這話,她猝然睜眼:“一個上午?”
陸執點頭。
“大寶他們應該要回來了吧。”問著這話,她頓時又反應了過來,“我院裡那些小龍蝦。”
“我已經讓根叔幫忙送了。”陸執聲音淡淡,徑直坐了下來。
李曇年鬆了一口氣,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忽然發現,這個身體是比她想象中還要弱雞。
等月事過後,她可得好好地補一補了,順道再跟著四小隻一起打沙包,調節調節身體才成。
“吃東西。”正想著,耳旁傳來了陸執的聲音。
李曇年一抬頭,就看到陸執正直直地盯著她,李曇年忙撐著身子起來,接過粗瓷碗,吃了起來。
適才還沒覺著餓,如今,吃上東西,她才覺察出有些餓了。
陸執見她垂頭吃著東西,那細嫩脖頸上繫著的肚兜繩紅的觸目,他不自在地偏開了目光。
等李曇年吃完東西,再抬頭,就發現陸執正盯著床柱看,一言不發。
她頗為奇怪的往床柱看了一眼,但見那床柱上什麼都沒有,她越發奇怪。
“你能盯出一朵花兒不成?”
陸執回頭,見她捧著他空碗,正探究的看著他,他神色僵了僵。
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