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氏的聲音!
李曇年剛打算往屋裡走,就聽陸執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這桌椅板凳是我娘子出錢買回來的,和我沒有關係,你要借,就去跟她借。”
“三郎,你怎麼就聽那女人?難不成,有了那女人,你就不要自己的爹和娘了?”
陳氏有些惱火。
她怎麼敢開口跟李曇年借,那李曇年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別自己還沒開口,就被她給打了。
“若我記得沒錯,當初,可是爹孃將我趕出來的,敢問大嫂,這到底是我不要爹孃還是爹孃不要我?”陸執似笑非笑,“我不聽我娘子的話,聽誰的話?怎麼,大哥平日在家裡不聽你的嗎?”
陸大郎就是個愚孝男,平日裡,唯他孃的命是從,陳氏毫不懷疑,他娘就算讓他把自己給休了,他也幹得出這樣的事兒來!
陳氏本就不得楊婆子喜歡,又因著自己男人都偏幫著他娘和二房,故而,她平日裡也沒少受氣。
此番,陸執這話,明顯是在往她心口上戳刀子,陳氏的臉色頓時就越發難看了。
她還想說些什麼,就見李曇年帶著二寶和三丫回來了。
她嚥了一口口水,再不敢去借那勞什子的桌椅了,徑直就朝外頭走去。
從李曇年身邊經過的時候,她特意加快了腳步,猶如李曇年是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一般。“回來了?”陸執見李曇年回來,如往日一般問了一句。
李曇年是個記仇的,經了昨晚的事兒,她心裡還存著氣,也不想過多的搭理他,便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嗯。”
“娘!”小四寶衝到了李曇年腳邊,如今,他說話已經順溜了不少,大半天沒見到李曇年,他激動的捧起她的臉就‘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口。
李曇年被他親了一臉的口水,頓時哭笑不得,只將他抱在懷裡就去灶邊做飯了。
今日她買了紅薯粉條、豬血還割了一兩斤豬肉。
不過,豬肉被她留了起來,打算等大寶晚上回來再吃,她晌午就簡簡單單的給大夥兒煮了一大鍋豬血燉粉條。
由於三小隻都比較喜歡吃辣,李曇年便特意多放了一些辣椒。
開飯時,二寶和三丫喚了陸執吃飯,陸執放下手裡編了一半的草鞋,剛想去灶上幫李曇年端東西,就發現李曇年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就端著兩大海碗豬血燉粉條回了堂屋。
陸執愣了愣,忽就發現從她今日回來開始,她就沒怎麼搭理過自己。
往日,她還會叫自己吃飯,可今日······難不成,她還因著昨晚的事兒在生氣?
想到昨晚月色下,他看到的那抹春光,陸執心裡也有些惱火,終是一聲不吭的跟著她去了堂屋裡。
李曇年將豬血燉粉條端到桌子後,徑直坐下來就開始吃,依舊不看陸執一眼。
陸執緩緩坐到了她的身邊,也不說話,只拿著碗筷默默吃飯。
他還是第一次吃豬血燉粉條,豬血嫩滑,沒有一點腥,粉條還格外細嫩,不得不說,李曇年的手藝實在是不錯,連著那湯汁兒都是香噴噴的,如何也吃不夠。
本著沉默是金的原則,陸執吃的格外認真,期間,二寶和三丫還不斷的在跟李曇年說著今日街上的趣味。
許久,三丫才喜滋滋的問了一句:“爹爹,孃親做的豬血燉粉條好吃嗎?”
“好吃。”他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然而,他才剛剛說完,李曇年已經在收碗了,整個過程波瀾不驚,就跟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
陸執拿著碗筷的手僵了僵。
他忽然有了一種自己是個吃女人軟飯,還得看女人臉色的小白臉的錯覺······
飯後,日頭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