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墜冰窟!
龐水雲握著信箋,手掌的青筋賁起,耳畔彷彿聽到了喊殺的聲音,刀劍鳴嘯的聲音,他的眸子揚起,最後只是放下了信,不曾立刻去開啟,然後前去和弟子吃飯。
龐水雲仍舊如常。
只是目送那少年離開之後,方才踱步回來,心神平靜。
拆開了信。
掃過了這信箋上的文字,龐水雲平靜下來的心情再度激盪起來了,燕玄紀的風格就代表了他寫信絕不會是多咬文嚼字,極為樸實直接,卻也因此,衝擊力極大。
燕玄紀講述江州城的事情。
又道:「我等護送嶽帥離開了江州城,抵達了邊關,雖是有主公耗盡元氣為嶽帥護持心脈之氣,但是嶽帥仍舊假死未醒,我等不知該如何去決斷,是留在此地,還是脫離陳國。」
「有兄弟認為,陳國皇帝固然可恨,但是百姓何辜。」
「他們離開,防線大開,死傷無數,又有人認為,嶽帥在此,仍舊不安全,仍舊會被打擾。」
「越千峰趕來,他說他第一次闖皇宮離開的時候,有個年輕的謀士給他找到了住處,而那謀士給了他三個錦囊,說岳帥救出之中,就開啟第一個。」
「我們開啟了,那個年輕謀士。」
「他給出第三條路。」
「一部分兄弟留在此地,鎮守城關;另有絕對精銳具裝騎兵,用來進攻的所有特型戰團,保護嶽帥,鑿穿兩國防線,直入關外!」
龐水雲的手掌劇烈震動了下。
他的眸子瞬間銳利。
他連聲讚歎道:
「好,好,好!」
「孤軍叛軍,又是純粹的進攻性兵團,陳國應國都不會和這樣的人拼命,而關外,嘿,薛天興和原世通,這兩個傢伙舉起的太平軍名號,就在關外混戰,兩個人打出真火。」
「可是隻要他們認太平軍這個名號。」
「就必須保護護送嶽鵬武的孤軍。」
「彼時關外就是三者對峙,直接把他們兩個的衝突穩住了,算是上佳的計策了,若是我來,也會如此。」
「只是留下了岳家軍,終是仁善麼?」
龐水雲看著這信接下來的部分:「主公此刻脫離了戰線,吾和越千峰欲要回來幫他,卻也要在安頓好嶽帥之後;是以,水雲,你該出山了,那年輕謀士現在去了應國,不在主公身邊。」
「主公雖是英雄之器,終究年少,自古豪雄之主,需有謀士左輔右弼,你若不在,我等終究難以安心。」
「另外,那謀士讓我等將一個錦囊交給你。」
「隨信已寄去了。」
龐水雲注意到信箋最後用細線墜了一個錦囊。
他摩挲著這個錦囊,已是白髮的謀士思考著若是自己,為何要離開李觀一前去應國,還是和突厥七王聯手,老者垂眸自語道:「要助突厥七王獨立,讓草原分裂?」
「然後讓應國的太子和二皇子之間間隙,爆發奪嫡之亂,攪亂了應國的朝廷,可是,如此做是為了大陳有發育的時間,可是陳國已亂了啊,他這樣做,有什麼用嗎?」
龐水雲沉思許久,他不知道年輕謀士在想著什麼。
他開啟了錦囊。
那個年輕謀士的筆跡清秀:
「主公可去隴右,天下風雲變化,需蟄伏,唯有一個要求。」
龐水雲彷彿和那個年輕的謀士面對著面坐下來了,他彷彿看到那謀士微微笑起來,寫下來了四個字。
【只做客將】。
清秀平靜的字跡,卻在這四個字上,有龍吟虎嘯吞天下的氣魄。
如同雷霆一般,龐水雲眸子劇烈收縮。
在這一瞬間,他的眼中,這個年輕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