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最性急,他曾跟隨李如松的父親李成梁徵戰多年,很有些老資格,這時看大家都不說話,忍不住站出來率先道:&ldo;大帥,查將軍偵察敵情從早上出發到現在,已經去了快一天了,現在還沒回來,說不定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啊!&rdo;他說出了眾人想說又不願說的心事。
李如松聞聲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了看他,不動聲色地道:&ldo;查大受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了,如果有什麼變故,難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嗎。何必你來掛心?&rdo;聽他這一講,李寧縮了縮脖子忙退回去。
其實李如松的心裡比誰都焦急,但是面上卻不能流露,如果自已的情緒輕易就隨著部下情緒的波動而受到影響,那麼不但對事情的判斷無益,而且還會動搖軍心和士氣。
看來查大受肯定是遇到某種困難了,是和倭兵交戰失利嗎?如果是那樣,再怎麼說也是3000人的騎兵部隊,總會有人逃回來報信的。可是現在卻沒有半點音訊,真是讓人搞不明白。不行,不能就這麼等下去!
李如松想到這裡站起身道:&ldo;子貞,子清,你們隨我連夜出發,哨騎王京!&rdo;
&ldo;什麼?&rdo;李如柏,李如梅驚道,&ldo;大哥,你要親自哨騎?&rdo;
&ldo;不錯,兵法雲,料敵制勝,計險阻遠近,上將之道也。我為大將,需得對進軍地形熟之與心,當然要親自前往一探了。怎麼你們有什麼意見嗎?&rdo;
&ldo;可是,&rdo;二人對望一眼,面有難色,還是李如柏最先發話道,&ldo;大哥,你是一軍主將,不可親涉險境,我兄弟兩個走一遭也就是了。&rdo;
&ldo;什麼話,難道要我躺在軍帳中養老不成?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說!&rdo;
&ldo;提督大人不可如此!&rdo;楊元見狀急道,&ldo;上次攻打平壤時,您就已經讓我們擔心不小,將軍身為總帥,你的安危牽扯到全軍的安危,這一次說什麼不能再冒險了啊!&rdo;
李如柏、李如梅的話可以不聽,但是楊元是僅次於他的平倭副將,李如松倒也不能怠慢了。可他天生固執,說出去的話怎肯收回,當下冷哼一聲不語。
大夥都苦著臉望向楊元,楊元無耐硬著頭皮道:&ldo;既然大帥執意要去,楊某願一同前往!&rdo;
&ldo;這怎麼行,群龍不可無首,放著數萬官軍在這兒,咱們兩人總得有一個留下。&rdo;
&ldo;那麼請大帥留下!&rdo;
&ldo;不行!&rdo;
&ldo;那咱們就一同去!&rdo;看楊元死不鬆口的架勢,李如松倒笑了,走過去一拍他肩膀道:&ldo;好吧,那咱二人就同去!&rdo;
楊元本以為用激將法能迫得李如松收回成命,誰想竟連自己也一塊兒搭上,如此一來,統領千軍萬馬的東徵軍正副元帥,竟要一齊去做小兵的勾當,親率輕騎去探哨。
楊元哭笑不得,其實他心裡清楚,李如松探哨是虛,放心不下查大受的3000人馬,急於接應才是真正目的,便道:&ldo;大帥,既然咱們真的要去,那就不如讓大軍隨後開拔吧,以防咱們落了單兒,萬一遇到大隊倭兵不好對付。&rdo;
&ldo;現在麼?現在天色已晚,數萬軍馬已經歇息了,強行開拔恐怕不妥。&rdo;李如松想了想,毅然道,&ldo;你我二人率輕騎星夜前進,只要能找到查大受軍就什麼事都好辦了。&rdo;又向張世爵道:&ldo;張將軍,我不在營中的訊息不可洩露。你率大隊明天早上再動身,白天路好走些,要儘快趕上來與我們匯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