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嗎?”
不知怎地,他別的事包括他殺林燮他都可以直接告訴她,但他逼迫梁秋嬋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她知道。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麼卑鄙的一面——沒錯,他知道並且承認自己是卑鄙的,雖然他不後悔,可仍然不想讓她看到這些。
“哦,還行。”他不說,慕九當然也不便深究,便就順口寒喧起來:“不過事情可比從前多多了,我還得慢慢適應才能跟別的都司大人靠攏。”
“那有什麼問題?你一定行的。”他篤定地道,言語裡是極真誠的。
這可是他唯一的朋友,就跟他想守護他的生母一樣,他也希望慕九能越來越好。
慕九也笑了笑。正好有同僚過來與林見儒搭訕,她也就順便道了別。
她雖然直覺他在為著殺害林燮這件事而苦惱,但是卻無能為力,尤其在他什麼都不願說的情況下。
林見儒這裡與慕九分別,也回了青松苑。
梁秋嬋遲遲未歸令他隱隱憂心,慕九的問話更是無形中加大了他的不確定,他必須得趁著夜色出去看看。
落日很快順著遠處降下去,等到最後一絲光影也消失,他換了衣裳,拿上佩劍,也把最後一株紫葉蓮服下,然後準備出門。
然而手才伸向門把手,門板卻突然被人撞開了,一個人如龍捲風般閃進來,然後直撲到圓桌上大口地喘氣——是梁秋嬋!
林見儒心下一動,連忙返身將門拴上,說道:“師姐怎麼了?”
梁秋嬋捂著胸乾嘔了幾聲才把頭抬起來,她兩眼空洞而大睜,一張原本豐盈的臉不過幾日時間就陡然憔悴了,臉上的肌肉整個都在顫抖,而臉畔的髮絲也是****的,整個人看上去如同才經歷過瀕死的溺水上來的人也似!
“姬詠芳,被打下斷魂窟了……”
她目光落在他臉上,兩手緊抓住桌沿,聲音像陰魂一樣從喉嚨爬出來,帶著寒意和澀意,“我被你生生逼成了個殺人兇手,林見儒,你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嗎!”
她歇斯底里地嘶喊著,順手一抬,身子的桌子被她一把掀翻在地上,然後她撲上去兩手揪住他的衣襟,那緊繃的牙關和顫抖肌肉使她看上去仿似要活活吃了他。“你這個畜生,你這個惡魔!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聲音從她齒縫擠出來,寒意涔涔噴到他臉上。
他頓了會兒,伸手拂去粘在她鼻尖的髮絲,輕聲道:“這麼說,師姐成功了?”
梁秋嬋像是瘋了一樣,擱在他頸間的手伴隨著嚎叫聲往他脖子掐去。
林見儒沒有抵抗,他將兩手反撐在地上,平視著梁秋嬋。
她成功了!
她把姬詠芳打入斷魂窟了!——不,是華清打的,斷魂窟又豈是尋常地方,那是冥元歷代以來懲治犯錯的門人的處所,那是禁地,沒有長老以上的功力,不但無法將人打進去,簡直連靠近也不能。這就說明姬詠芳確實已經被當成殺人兇手接受了懲戒。
他整個人都輕鬆下來,果然他的選擇是對的。
他將她的手掰下來,坐回去輕撫她仍在顫抖和憤怒中的她的臉:“師姐乖,師姐辛苦了。”他輕輕地拍她的背,梁秋嬋想拒絕,但渾身的疲憊又使她鼓不起這口勁。但她心裡的氣如何能消?她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體各處,牙齒也在他肩頭咬著,伴隨著哭喊聲。
如此過了片刻,她也累了,雙手捂著胸口乾嘔。
林見儒圈著她,順手撫她的頭髮。
終於她停止乾嘔而變成了啜泣,人也虛脫地抱膝坐在了地下。
林見儒拿帕子給她拭淚,又起身倒了杯水給她。
她怔怔接在手裡,望著杯裡的水沒動。
林見儒也沒強求,只半蹲回她身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