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的事情會一一發生。
現在晏懷風終於願意和他說話了……
他不能再讓晏懷風受這麼重的傷!
如果晏懷風需要一個理由才能相信他的忠誠,那麼他就告訴他理由,無論晏懷風會不會相信如此荒謬的故事,他都必須要說。
他猛地轉過身走到晏懷風面前,顫抖著看著晏懷風的眼睛說:“少主,我不是十四。”他看著晏懷風的臉,企圖找出對方表情上的變化,然而晏懷風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似乎在鼓勵他說下去,又好像根本沒有在聽。
“少主,我的名字叫楚越。”
“嗯。”
“但我不是原來的十四,不是那個打傷了你被關起來的那一個,我不屬於這裡,我其實已經死了。”
“……”
楚越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根本不會說話,那麼多回憶組織起來根本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他語無倫次地說著,關於重生之前的每一樁每一件事情,才發現幾乎全部都有晏懷風的參與。
前世他全部沒有感受到的,晏懷風於細微處對他點點滴滴的關心和在意,重新回首時才驀然懂得。
每一次他出任務回聖門,第一個看見的人總是晏懷風,晏懷風的理由不是賞花就是看鳥,甚至還有什麼散步消食之類之類。
那時候他覺得無聊,現在才明白晏懷風只不過是想第一個看到他安然無恙地回來而已。
他也記得晏懷風總說自己不愛吃魚,兩人出去的時候都會把魚肉丟給他吃,楚越自己是最喜歡吃魚的。
直到有一回,晏懷風難得和晏清河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看見晏清河把魚肉夾到晏懷風碗裡,說他小時候最喜歡吃,才知道晏懷風說什麼不愛吃魚都是假話。
還有很多很多,那些細節在楚越述說的同時也一點點佔據他的腦海,讓他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曾經被那麼溫柔地對待溫柔地呵護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加地痛恨那個自己。
他忽然想,這麼殘忍地奪走十四的身體,只為自己重新來一遍,是否真的就是對的,雖然十四原本就沒有重來的機會,他的靈魂早已離去,殘存一點不甘的記憶,也終究消散。
然而楚越又有那麼一點點慶幸,如果最後到了晏懷風身邊的是十四的話,晏懷風一定會被算計。
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他就無法容忍。
晏懷風安靜地聽著,那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荒謬的故事,就好像在戲臺之下遠遠的看一齣戲,他出神地看著楚越,然後笑了一下,“所以說,你逼死了我,很後悔,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又來盡忠?”
楚越點點頭,雖然晏懷風看上去並不是很相信,他很想再解釋一下,然而晏懷風話題一轉,忽然說:“聽上去從前的那個我似乎很喜歡你。”
楚越啞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了太長的一個故事,讓人口乾舌燥,尷尬不已的人隨手拿過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氣把裡面的茶都喝完,沒發現晏懷風的目光閃動了一下——那杯茶,蕭沉剛剛喝過。
楚越忽然覺得自己拿著茶杯的手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灼燒的感覺,不明就裡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抬頭去看晏懷風。
晏懷風收回目光,掩飾般地說:“故事講得不錯。”
楚越有些著急:“少主……”
“阿越。”
“屬下在。”
晏懷風招招手,看著楚越自動自覺地靠過來,他伸出手摸了摸楚越的臉,“蕭沉剛才說,尋簪閣的床很大。”
楚越感覺到自己臉上一熱,聽話地小心翼翼爬上床,為怕晏懷風摔下來,把他細心地往裡面挪了挪,自己躺在外邊。
“阿越,那種事情,不要有第二次。”晏懷風忽然說。
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