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銀子只有可憐的2兩,賈芸不由感嘆:自己還真的變成小富翁了啊!
“東家,三天後咱們進宮的事情,您可有什麼要囑咐的,宮裡的人一旦問起來,咱們還是像以前那樣瞞著?”
蔡亮在一邊低聲的詢問,賈芸思忖片刻,點點頭說道:
“還是隻說莎翁便是了。”
“可萬一他們追問起來……”
蔡亮憂慮的皺起眉頭,賈芸卻笑笑說道:
“不妨事,老先生知道的,歷來文人三立,立德立言立功,這其中的‘言’卻只在詩文訓詁一道,咱們這些說部、花部的旁門小道,不要說外人,就是作者自己又有幾個真正看得起過,除了極少的如南洪北孔王實甫湯臨川之輩,餘者皆少有署其真名,就連《西廂諸宮調》的董解元,也是隻知其姓,不知其名的,想來無非是愛惜羽毛身份的意思,那宮裡又怎麼會窮究其人呢……”
蔡亮聞言,不住點頭,想起自己先前若不是困於兒子的疾病無錢醫治,也絕不會踏進這梨園的行裡,恐怕這時候還是在家中皓首窮經,指望著金榜題名之日了。
出了紅樓戲院,賈芸七轉八轉的竟又回到了當日的曲水街廊上,三間小屋門上早已被牢牢的拉上了一掛大鎖,不知是風吹還是哪家頑皮的孩子胡鬧,門上的囍字竟被扯下了一半,越發顯得有些荒蕪寂寥,想著前幾日還歷歷在目的那份溫馨,賈芸不由心頭一酸,不知道五兒現在卻是如何?
慢慢走上兩步,賈芸突然發現在屋子右側的那面白粉牆上,竟是有人題了一首絕句在上:
嚦嚦鶯轉訴哀啼,
槐花巷裡眼迷離,
卻聞斯人黃鶴渺,
空餘悵然念盼兒。(注:吳語中“兒”字念“倪”)
下面另有一行小字,卻是:姑蘇士子金緒訪戴不遇,作詩紀之,嘆嘆。
賈芸不由莞爾,沒想到自己的這兩出話劇,雖說坊間非議不少,畢竟還是有知音讚賞之人,尤其這個蘇州士子金緒居然還探訪到了這裡,只可惜斯人已去,只能在牆上題下了這麼一首詩,雖是少了《世說新語》裡“夜舟訪戴”的瀟灑,這份痴心卻也足夠令人感動了。
再次回到榮國府裡時,賈芸的心情已經漸漸平復,小紅和四人一見他回來,雙雙迎了上去,一個幫著要脫衣服,一個忙著要換鞋子,卻都被賈芸制止。只是讓四兒倒了一杯清茶,又自己掇了一張小竹凳放在院中,眯著眼睛一邊兒喝茶,一邊開始考慮起薛家的那些事情。
照著賈芸自己的看法,薛姨媽純粹是婦人之仁,原著中寫的再清楚不過,薛家這些所謂的老人就是藉著薛家呆霸王的混不吝脾氣,大肆貪墨,中飽私囊,這個張德輝又豈會例外,否則,自己廊上房產之爭,他又怎麼會心虛退卻。只是如何拿到實憑實據,卻是難事。畢竟賬簿出入都是人為而作,像張這樣的老奸巨猾之輩,又豈會露出什麼馬腳,如今要想幫著薛家翻轉過來,卻還是隻能別走偏鋒,在買兇殺人上做文章!
賈芸正在想著,屋裡的小紅卻呀的一聲,從裡面跑將出來,把手裡的一張素白信箋遞到賈芸的面前,賈芸疑惑的結果一看,卻是從凳子上差點跳了起來。
“聞君入府,櫳翠庵檻外人明日奉茶一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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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無言,謹以此章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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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櫳翠庵中訪妙玉
寒冬已過,大觀園中春意漸起,紅桃綠柳,鶯飛鶴唳,坡間觀落英繽紛,橋下有流水漱石,應和著滿園少女們衣帶當風,脂香粉膩,讓二進大觀園的賈芸一時間頗有目不暇給之感。
雖然已經是宗族中人,賈芸卻依舊不能隨意的進出園子,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