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是個古老的大宅院,有二三十間房子之多,依山建築,有圍牆圍住的。此時只見牆坍壁倒,正中間的幾座房子開了天窗,月光之下,隱隱可見燒焦了的梁木。看情形是曾經失火,不久就給撲滅,是以只燒了幾間房子。大門是堅厚的橡木,略有燒焦的痕跡,還在緊緊關著。
韓佩瑛定了定神,心想:“不知是給人放火的,還是家人不慎失火所至?既然尚未全毀,或許是後者居多。但願爹爹無恙!”
心裡這麼想,卻已無暇推敲,當下立即從一個缺口鑽進去,叫道:“爹爹,爹爹,女兒回來啦!”
韓佩瑛連聲呼叫,非但聽不到父親的回答,連家人也沒應聲,心裡不由得越發慌了,忽地聞到一股腥臭的氣味,眼光一瞥,只見院子裡的花壇底下有一具屍體,正是她家的花王。
韓佩瑛走近去仔細一瞧,花王頭上開了了個洞,一看就知是給人用重手法擊斃的!以她父親的絕世武功,竟然不能保護家人,來人之厲害可想而知。
韓佩瑛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子,想叫也叫不出來。她亮起火折緊握劍柄,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在臺階上發現兩個老僕的屍體,在後堂又發現她的外婢女的屍體。這兩個老僕人的本領雖然比不上護送她往揚州完婚的展一環與陸鴻二人,但也都是有一身武藝的,等閒二三十個壯漢,當真還近不了他們,她的那個侍女是跟她學過劍法的,本領更在這兩個老僕之上,但現在竟是劍未出鞘,就給來人擊斃了,看這情形,竟是任由那人殺戮,絲毫也沒抵抗的餘地!
韓佩瑛憤恨之極,心想:“是什麼人如此狠毒廣怒火激起,反而不覺得害怕了!“大不了與他拼個你死我活,我倒寧願這仇人還未離開!”韓佩瑛心想。
被燒燬的那間房子正是她父親的臥室和書房和一間大客廳,另外還有兩間收藏古玩的房了也給燒燬了大半,珍貴的古玩都變了瓦礫堆滿了一地。
瓦礫場中卻找不到她父親的屍體,韓佩瑛生了一線希望:“爹爹或者未遭那人毒手,但他是已經逃走了呢?還是因為受了重傷、躲在那一間密室裡呢?”如此一想,不禁又叫了起來,“爹爹,爹爹!”叫了幾聲之後,便即凝神靜聽,希望聽得見父親的回答。
不料父親的回答未曾聽見,卻聽見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惻惻的笑聲。
韓佩瑛抬頭一看,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見一個人已是站在客廳當中,這個人的身法當真是快到極點,韓佩瑛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家的大對頭——朱九穆這老魔頭!
四年前朱九穆用“修羅陰煞功”傷了韓大維,但他本身也受了重傷,傷勢之重不在韓大維之下。當時韓大維曾對女兒言道:“在我的病未曾治癒之前,這老魔頭的武功也未必就能恢復。
他若有膽再來找我,我雖是十身不遂,也足以與他較量較量!”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韓大維才敢遣女兒遠嫁。而韓佩瑛剛才猜度是那個仇家的時候,也還未曾想到是他。
但現在朱九穆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聽他的笑聲,中氣充沛,武功顯然也已是恢復的了!正是:小別歸來家已毀,傷心橫禍太堪哀!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四回 意冷神傷誰可語 人亡家破太堪哀
韓佩瑛嚇了一跳,大怒喝道:“你,你,你,你這老魔頭,你——”朱九穆突然在她面前出現,她自是不免吃驚,但雖然吃驚,卻也並不畏懼。
韓佩瑛想問的是:“你把我的爹爹怎麼樣了?”但轉念一想,這樣問法,似乎是向敵人示弱。如果朱九穆回答:“我把你爹爹殺了,你又怎樣?”自己又將如何?說到最後,還不是隻有和敵人拼命,那又何必再間?韓佩瑛並不畏懼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