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嘉盛更沒想到的是,他的表妹,也太左右逢源了。
明明是隻白送給趙姑娘兩個香囊,忽然就變成了賣香囊、賣面脂香、口脂的熱火朝天的場面。
看著越來越多的姑娘湧過來,香氣撲鼻,沈嘉盛逃似的走到鍾源身邊。
鍾源含笑看著被姑娘們包圍著虞香珠,和沈嘉盛道:“嘉盛不大適應這種場面?”
沈嘉盛搖頭:“我寧願與書香為伍,與師長同窗辯論。”甚至和常軼群那樣的傢伙談判,也不願意被這一群姑娘包圍著。
沈嘉盛是個正人君子。
“可那就是香珠兒的日常啊。我們這些沒有厚實家底的小商販,只能憑藉著賣這些來維持生活。”
沈嘉盛看向鍾源,鍾源說這話,好像在提醒他勿要小看虞香珠。
他以前或許是那種人,可現在不是了。
“表妹很好。”他鄭重地說。
鍾源也不錯。
“我們生火煎茶吧。嘉盛可會煎茶?”鍾源問沈嘉盛。
“勉強會一些。”沈嘉盛說。
鍾源和沈嘉盛生火煎茶的時候,虞香珠和祝清總算回來了。這次虞香珠帶來的香囊和麵脂香,還有口脂,通通賣光了。
虞香珠心情大好,看到那邊有別的小販賣炙羊肉的,大方的要請客:“你們儘管放開來吃,我來會賬。”
羊肉可不便宜。羊肉雖然是時下很常見的肉類,價錢可是比豬肉貴多了。
祝清說:“我要兩串。”
鍾源說:“我要三串。”
沈嘉盛更加不客氣:“我要四串。”
虞香珠便拉了祝清:“走,我們去買。”
炙羊肉都是現烤現賣,小販今兒生意興隆,暫時還輪不到虞香珠等人。虞香珠和祝清閒不住,往印象中野草野菜茂盛的地方走去,竟是不知不覺走到了一片桂花樹下。
此時正值金桂盛開,微風拂來,桂花便簌簌落下。落下的桂花似是無人收集,被風吹落一地,散發出幽幽暗香。
“呀,真真是可惜了。”虞香珠和祝清異口同聲。
這桂花可做香料,可做桂花糕,可做酒,大有用處,可桂花樹的主人,怎地這般不愛惜?
桂花樹盡頭,有低矮的圍牆,圍牆裡有好幾間房子,虞香珠眯眼看院門,門旁邊似乎掛著“張家莊”的木匾。
虞香珠和祝清對視一眼,一道朝院門走去。
以前還不曾發覺此處竟然有如此多的桂花樹,這麼多的桂花竟是浪費了。
院門是開啟的,二人剛走到門口,一名佝僂著背的老媼走出來。老媼見到她們,吃了一驚:“你們是何人?”
虞香珠看老媼對她們似乎有極大的防備心,立即往後退了幾步:“阿婆莫要害怕,我們是來踏春的。”
這幾日天氣好,的確很多人出城踏春,老媼看看虞香珠人畜無害的圓臉,語氣緩和了一些:“姑娘,這地兒可是張家莊的,這地上的東西都是有主的,可不能隨便採摘。”
虞香珠笑道:“我們不採摘,我們想買桂花。”她心中有些大膽的推測,這張家莊,莫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張家?
老媼的臉色又緩和了一些:“姑娘,我們主人不在,你若是想買桂花,得下次來——我們請示過主人之後。”
虞香珠道:“你們主人可是住在城裡?”
老媼搖搖頭:“姑娘,主人的行蹤我們無可奉告。”
“那你們主人什麼時候來呢?這桂花眼看著便要落完了。要不,你們先收集起來……”
“姑娘們下次再來罷。”老媼費力地轉身,進了院子,竟然將院門關起來了。
祝清奇怪道:“莫不是這阿婆不省得這桂花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