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吉,宜嫁娶。
虞家早上便設了席面,來招待喜鵲街上的街坊鄰居。
鍾大娘早早的也來了,隨了一百文的禮,走了一圈東院西院,笑道:“以後香珠兒嫁了,姚妹妹家地兒這般大,可是有些寂寞了。”
姚三娘端著裝了糖果瓜子的紅漆小盤來招待她,聞言笑道:“如今陸家改了規矩,陸家又不遠,香珠兒回來探親很方便。”
鍾大娘神秘地笑了笑:“她的堂嫂,不是縣主嗎,這少不得在縣主身邊伺奉的,能輕易回來?”
姚三娘笑道:“既是堂嫂,又不是親婆母,縣主能這麼不講情理,好將香珠兒留在身邊伺奉的。”
“誒,這富貴人家,規矩多,有時候也不好說呢。”鍾大娘說,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走進虞香珠住的房子,“喲,這嫁衣可真是好看,值不少錢呢嘛。誒,今兒送親的,都有誰呀?”
鍾大娘的話題轉得真快,姚三娘差點跟不上。
虞香珠笑道:“我爹孃都去,還有我表姑,挺多人的。”
送親的人越多,便表示著新婦孃家人對新婦的重視。
除了燕娘,虞家香料鋪子裡的人都去。
這時候祝清家的人來了,姚三娘趕緊去招呼。
鍾大娘吐了瓜子皮,笑道:“若是鍾源在便好了,你沒有兄弟,他倒是可以替你撐撐腰。”
虞香珠便笑:“還是不必勞煩鍾大哥了。若是自己立不起來,便是許多鍾大哥,也幫不到我。”
蔣韻走進來:“香珠兒,喜娘來了,你可淨面了?”
虞香珠沒叫燕娘來吃席,蔣韻心情甚好,對虞香珠都和顏悅色了幾分。
鍾大娘可不放過蔣韻:“蔣妹妹是香珠兒的表姑,想來這添妝的禮物,也是不俗吧。”
蔣韻神色有些不自然:“還,還可以吧。”
虞香珠笑道:“表姑送的添妝禮,自然貴重。”
說話間喜娘走進來,笑道:“姑娘賀喜賀喜!我們開始絞面罷!”
鍾大娘自覺隨了一百文的禮,已經勝過許多人,見喜娘開始給虞香珠絞面,便一屁股坐在嫁衣旁邊,開始打量嫁衣。
她正要伸手摸一摸嫁衣呢,忽然聽得有小姑娘的聲音道:“大娘,可不能摸。”
鍾大娘抬眼看去,只見從旁邊走出來一個相貌清麗的少女,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鍾大娘認得,這是虞香珠的徒弟魏麓兒。
她訕訕地收回手去:“你這孩子,大娘不過是摸摸,這也還沒摸到呢。”
魏麓兒不說話,就看著她。
鍾大娘自覺無趣,呵呵笑了一聲,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走出去了。
虞香珠微微一笑,臉上卻是吃痛。
喜娘笑道:“姑娘且忍一忍,很快便過去了。不過姑娘嫁了之後,這以後呀,還有好些痛苦要吃呢。這懷孕生子,可都是苦楚。”
蔣韻坐在一旁笑道:“喜娘莫要嚇壞了孩子。”
這時姚三娘捧著一個鏍鈿的木匣子進來:“香珠兒,這是麓兒阿孃送來的添妝禮。”
蔣韻趕緊起身去接,嘴裡說著:“麓兒阿孃只送添妝禮來,不吃喜酒嗎?”
她手腳快,一下子將木匣子給開啟了。
木匣裡,是一塊品相極好的玉玦。一看價值便不菲,比她送的銀鐲子不省得貴重多少倍。
蔣韻有些訕訕:“麓兒她阿孃倒是有心了。”明明魏麓兒的阿孃看著也不似有錢的,怎地能送得起這麼貴重的禮物呢?
魏麓兒心中清楚,這不是阿孃送來的,這是太太的添妝禮。
姚三娘道:“麓兒阿孃說,今晚會見面的。”她當時聽得糊里糊塗的,麓兒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