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茶盞足足被摔了一套,姜薈才勉強平息了自己的怒氣。
“青陽那賤人竟敢叫我出醜!”她恨得差點想直奔離州城,狠狠的抽青陽縣主幾個巴掌。
那賤人竟弄了一對粉雕玉琢的男童來給自己添妝!
便是她曾想過,那賤人很有可能會送美人給楊公子給自己添堵,也不曾想過那賤人竟反其道而行,送了這麼一對玩意來噁心自己,讓全解州城的人都誤以為自己有好男童的癖好!
芍藥低聲喚道:“姑娘,我的姑娘!今日可是你的大好日子,莫叫那賤人得了逞。”
丫鬟杜鵑也勸:“是呀,姑娘,便是要報仇,待過一段時日也不遲。”
姑娘足足發了一個時辰的脾氣,還不肯見人,雖說新郎來接親的時辰還早,但姑娘總不能一直躲著啊。
這可不是姑娘的性格,姑娘以前表現得可是很大度的。
姜薈直覺自己好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她的心眼兒本來就小,以前之所以表現得大度,是因為她總是處處壓那青陽縣主一頭。不管是容貌還是才情,或是楊公子對她情比金堅,那青陽縣主都比不上她。
但今兒,她竟被青陽暗算了,在全解州城所有人面前出了醜!
若不立即報仇,她怕自己這口氣咽不下去。
丫鬟們勸了又勸,姜薈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罷了,便是今日被青陽扳回了一局,也改變不了她今日就要嫁給復郎的結局。
“請喜娘進來,給我梳妝罷。”姜薈終於開口道。
緊閉了一個多時辰的院門終於開啟,姜家又開始熱鬧起來。
姜薈的阿孃出身富貴,細細算起來,當今的聖上還算得上是姜薈阿孃的遠方表舅。再者,姜薈有位表姑,可是實打實的郡主。這郡主姓金,就長住在解州城,時不時的便來姜家拜訪。
也正是如此,雖然姜薈只是知州的嫡女,但她有足夠的底氣和縣主抗衡。
如此顯赫的家世,姜家自然門庭若市,貴客來來往往。
如今姜薈要嫁了,各種各樣的親戚自然是要來添妝的。
雖然方才姜薈出了醜,可沒人提這茬。
姜薈總算又笑顏逐開,笑意盈盈的接受著親戚們的添妝。
眼看時辰差不多了,喜娘奉了命給姜薈梳妝。
按大週一些地方的習俗,喜娘梳妝之前,新娘子的阿孃和身份貴重的長輩,是要給新娘子梳髮的。
姜薈的阿孃高氏給女兒梳完發後,姜薈的表姑金郡主被請來替姜薈梳髮。
金郡主也當仁不讓,拿了檀木梳,笑眯眯的替姜薈梳髮。
卻是不知怎地,金郡主梳髮的時候手打顫了,還是梳子出了問題,姜薈覺得表姑梳髮時,似乎帶著些許凌厲之氣,梳得她的頭髮有些發疼。
姜薈疑心是自己的錯覺,但她趕忙看向妝鏡裡的表姑時,表姑笑吟吟道:“誒,我老了,手抖了,可是將薈娘梳得疼了?”
姜薈忙道:“薈娘不疼,倒是表姑淨說些胡話,表姑哪裡老了?”
金郡主也看著妝鏡裡的姜薈,笑道:“你們都要嫁人了,表姑還不老啊,那豈不是成了老妖怪了?”
表姑平時說話不是這個樣子的。姜薈有些怔愣,阿孃插嘴道:“表妹,你我一起做老妖怪不好嗎?”
“好啊,自然是好。”金郡主笑著,將檀木梳交給喜娘,旋身走了。
她轉身的一瞬,姜薈明明白白的從妝鏡裡看到表姑的神情變得十分冷漠,甚至還帶了些許厭惡。
姜薈一怔。
她從未見過表姑這樣的神情。
可表姑自小就疼她啊……此前她與青陽縣主相鬥,表姑還親自去罵了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