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香珠靜靜地站在人群后面,忽而有人拉了拉她:“虞姐姐,虞姐姐。”
虞香珠低頭,看到小路朝她咧嘴一笑:“虞姐姐。”
虞香珠將小路帶回自家鋪子裡,小路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虞姐姐,這是嘉盛公子讓我交給你的。”
虞香珠方接過信,忽地聞得表姑蔣韻尖聲道:“香珠,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嘉盛會給你寫信?”
虞香珠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信就被疾步過來的表姑奪了過去。
再看錶姑臉上,神色駭人,惡狠狠的盯著虞香珠,又朝小路瞪去。
小路唬了一跳,竟是來不及和虞香珠打招呼,便奪門而出。
虞香珠:“……”她也不知道為何表哥要寫信給她啊。
蔣韻卻是已經急不可待的將信拆開。拆開的信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
其中有一張綠色的紙箋,上頭用隸書寫著“桂春茶”三字。
虞香珠嘆息一聲,將那張紙箋拾起來。
蔣韻也拾起一張,瞪著眼睛讀起來。
“表妹見字如吾,幸得院長厚愛,親自賜字與桂春茶。表兄嘉盛親筆。”
就,就沒了?
不對,肯定還有,蔣韻又拾起一張,上面卻不是嘉盛的字:“迎安書坊,見吾字桂春茶,且予以印刷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嘉盛和虞香珠的私情?
蔣韻手中的信被虞香珠取走,虞香珠一目瞭然,這是表哥替她求的字。
州學書院院長賜字,她的桂春茶便有了正兒八經的推薦人。
再看錶姑,神色訕訕:“你阿孃走得匆忙,方才灶房裡爐子上座的水已經沸了,我,我去看爐子……”
“表姑。”虞香珠叫住蔣韻,舉了舉手中的信,“我與表哥,坦坦蕩蕩,他既非我的意中人,我亦不是他的心上人。表姑大可放心。”
蔣韻神色尷尬,呵呵笑了一聲:“是表姑日夜做針線,迷糊了……”
她匆匆說著,轉身要回後宅,卻撞上牆壁。她壓根不敢喊痛,匆忙撩起簾子,鑽進甬道。
虞香珠搖搖頭,指腹輕輕撫著綠色的書箋。
書箋除了散發著墨香,還散發著一股幽幽的香氣。
虞香珠嗅了嗅,分辨出來,那是梅花的香氣。
世人都愛各種香,不僅有香囊香品香膏香扇,還有散發著各種香氣的書箋。
到如今,她總算明白了,表哥為何寧願住在書院裡,也不願意回來了。
失去理智的表姑,叫人窒息。
姚三娘良久才回來,她告訴虞香珠,萬婆子叫人請了醫工來替萬小草診脈,才得知萬小草肚中還有兩個月的身孕。
萬小草自從生了兩個兒子後,這癸水就一直不正常,懷了身孕也不自知。
姚三娘嘆道:“家中稚子尚年幼,肚中還有遺腹子,小草夫家的產業,怕是難守。”
虞香珠向來是只聽到萬婆子炫耀小草嫁得極好,且小草姐每次回來的確也穿著華服,給萬婆子買許多價錢不菲的東西,還不曾聽說過小草姐夫家的具體情況。
“小草夫家可還有三個叔叔,小草嫁的是長房獨子。”姚三娘擔憂道,“若是別人起了心思,莫說產業了,怕是性命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