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大喜,心想:“英雄所見略同。”隨即轉念:“***,這小子是甚麼英雄了,居然跟我相提並論?”說道:“是,是。咱們就是這麼辦。剛才的事,咱們也不是膽敢隱瞞皇上。不過萬歲爺日理萬機,憂心國事,已是忙碌之極,咱們做奴才的忠君愛國,可不能再多讓皇上操心。太后和皇上鍾愛公主,聽到這種事情,只怕要不快活。韋兄弟,咱們做官的要訣,是報喜不報憂。”韋小寶一拍胸膛,又彈了彈自己帽子,慨然道:“小將今後全仗王爺栽培提拔,這件事自當拚了小命,憑著王爺吩咐辦理。”吳三桂連連稱謝。韋小寶道:“不過今晚之事,見到的人多,倘若有旁人洩漏出去,可跟小將沒有干係。”吳三桂道:“這個自然。”心中已在籌劃,怎地點一枝兵馬,假扮強盜,到廣西境內埋伏,待韋小寶等一行回京之時,一古腦兒的將他們都殺了。廣西是孫延慶的轄地,他妻子孔四貞是定南王孔有德的女兒,太后收了她為乾女兒,封為和碩格格,朝廷甚是寵幸。治境不靖、盜賊戕官的罪名,就由孔四貞去擔當罷。韋小寶雖然機靈,究不及吳三桂老謀深算,見他心有所思,只道他還在擔心此事洩漏於外,笑道:“王爺放心,小將盡力約束屬下,命他們不得隨口亂說。”吳三桂道:“韋兄弟今日幫了我這個大忙,那不是金銀珠寶酬謝得了的。不過韋兄弟統帶的官兵不少,要塞住他們的嘴巴,總得讓小王盡些心意,回頭就差人送過來。”韋小寶道:“這就多謝了。只不知世子傷勢怎樣,咱們去瞧瞧,只盼傷得不重才好。”吳三桂和他同去探視。那大夫皺眉道:“世子性命是不礙的,不過……不過……”吳三桂點頭道:“性命不礙就好。”生怕韋小寶要扣押兒子,吩咐家將立即送世子回府養傷,親自絆住了韋小寶,防有變卦,直至吳應熊出了安阜園,這才告辭。韋小寶心想:“小漢奸醒轉之後,定要說明真相,但那有甚麼用?誰信得過一位金枝玉葉的公主,平白無端的會將丈夫閹了?就是大漢奸自己,也決計不信,多半還會狠狠將兒子痛罵一頓。”又想:“公主這一嫁出,回北京之時,一路上可得向阿珂大下功夫了。”回到住處,徐天川、玄貞等早已得訊,無不撫掌稱快。韋小寶也不向他們說明實情,問起嫖院之事,群雄說道依計行事,一切順利。韋小寶心想:今晚發生了這件大事,倘若立即派兵回京,大漢奸定疑心我是去向皇上稟告,還是待事定之後,再送這蒙古大鬍子出去。忙亂了一夜,群雄正要退出,忽然御前侍衛趙齊賢匆匆走到門外,說道:“啟稟總管:平西王遇刺!”韋小寶大吃一驚,忙問:“刺死了嗎?刺客是誰?”他不想讓趙齊賢見到天地會群雄深夜在他房中聚會,當即走到門外,又問:“大漢……大……平西王有沒有死?”趙齊賢道:“沒有死,聽說只受了點輕傷。刺客當場逮住,原來……原來是公主身邊的宮女。”韋小寶又是一驚,連問:“是公主身邊的宮女?哪一個宮女?為甚麼要行刺平西王?”趙齊賢道:“詳情不知。屬下一得平西王遇刺的訊息,即刻趕來稟報。”韋小寶道:“快去查明回報。”趙齊賢答應了,剛回身走出幾步,只見張康年快步走來,說道:“啟稟總管:行刺平西王的宮女,名叫王可兒。”韋小寶身子晃了一晃,顫聲道:“她……她……為了甚麼?”王可兒便是阿珂的化名,是將“珂”字拆開而成。張康年道:“平西王已將她帶回府中,說是要親自審問,到底是何人指使。”韋小寶一聽得心上人被逮,腦子中一片混亂,再也想不出主意。張康年道:“大家都說,又有誰主使她了?這王可兒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定是她忠於公主,眼見公主受辱自盡,心下不忿,因此要為公主出氣報仇。”韋小寶在一團漆黑之中,斗然見到一線光明,忙道:“對,對,定是如此。這樣一個美貌小姑娘,跟平西王有甚麼怨仇?咱們就是要行刺平西王,也決計不會派個小姑娘去。”趙齊賢和張康提年互望一眼,均想:“韋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