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守護者,黃庭堅。
對很多人來說,下至身無文位的販夫走卒,上至在場的諸位聖者,黃庭堅都是非常特殊的一個人。
從文位來說,黃庭堅雖然也只是聖階,但他卻能夠號稱書詩雙聖。同時是百聖中唯一的一位雙聖,這也意味著,黃庭堅與其餘眾聖不同,他的書道與詩道皆為聖階!
從立場來說。黃庭堅雖為聖階,卻不入書院,不入聖域。不入人族六首之列,可以說。他是百十年間,人類歷史上最特立獨行的一位聖者。
與他相仿的。只有一個人。
史聖,司馬遷。
但與司馬遷不同之處在於,黃庭堅隱匿黃鶴樓中的這些年,人世在也無人能聞其聲,見其影,如果不是黃鶴樓五年一開,或許甚至沒有人能知道這位聖者的生死。
司馬遷在人世百十年來,編纂了一本又一本史書,其足跡踏遍三山五嶽,是為了收集史料。
可黃庭堅呢?
他在黃鶴樓中的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麼?
沒有人知道。
直到蘇文將黃鶴樓收歸己手,人族一大聖地終不復存在,黃庭堅才重新出現在世人的眼前。
但黃庭堅剛一重現人世,便聖名大損,讓人們認為,他雖然是聖言大陸上唯一的一名雙聖,卻也不過如此。
因為就連滄瀾皇,也敢忤逆他的聖意。
當日若不是陸三嬌死志已明,史聖司馬遷及時現身,黃庭堅會不會就此敗於滄瀾皇之手呢?
沒有人知道答案,但卻無礙於流言紛飛。
在那之後,黃庭堅再度隱世不出,除了借與旬塵一縷聖意之外,再無作為,所以人們以為其或是羞愧難當,或是聖心受創,這才無顏歸世。
但不管怎麼說,今天黃庭堅也來了,就站在諸聖的最後方,距離那片紫金不朽域最遠,卻是最先感受到《寒食帖》之人。
然後他說了一句話。
“天黑了。”
此時正值夜幕時分,所以黃庭堅的這三個字很沒有道理,因為天本來就是黑的。
但場間卻無人反對,因為天真的要黑了。
不是他們頭頂上的這片夜空,而是不朽域之內的那方世界。
同一時間,於飲馬湖畔,籠罩在蘇軾頭頂的那輪彎月突然銀光大盛,彷彿變得比陽光還要炙熱,幾乎在眨眼之間,便拉扯著無邊夜色向空中的光明意碾壓而去!
朗月如晝,烈日何以照人間?
於是在下一刻,原本光明大放的世界頓時變得黯淡了幾分,沐浴在王羲之身上的金色光線也稀薄了數寸。
沉浸於月色下的半方飲馬湖驟然沸騰了起來,水花直掠十五丈,相互糾纏翻騰,身披銀月戰甲,即刻便結成了一條兇芒肆掠的水龍,向另外一個世界的烈日侵吞而去!
銀龍吞日,光明豈可容?
王羲之手中的筆被握得越來越緊,雪白鬚發越飄越急,但他雙目中的堅毅卻從未動搖,也並未如蘇軾所願書寫《蘭亭集序》,而是輕聲一喝。
“爾敢!”
緊接著,被烈日金光所普照的半方飲馬湖也隨之急湧,一條金色水龍自湖底一躍而出,攜神聖不可侵之意,身披金甲聖光,後發先至,一口便咬住了銀龍的長尾!
金、銀二龍於空中糾纏撕鬥,月光與烈日於雲間各爭其輝,整個飲馬湖的天色變得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軾終於揮筆寫出了第二篇《寒食帖》。
“春江欲入戶,雨勢來不已。小屋如漁舟,濛濛水雲裡。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溼葦。那知是寒食,但見烏銜紙。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
一筆成帖,銀龍威勢大盛,一爪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