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難言的滄桑。
那人終於踉蹌著栽倒在地上,縮成一團伏在地上,許久也不見動彈。
也許還活著,也許已經死亡;沒有人知道,亦沒有人在乎。
一件簡單得近乎於簡陋的房間內,昏迷的少年安靜地躺在床上,一位容貌尚且稱得上秀美的婦人倚著床柱坐在床沿,眼角似乎還隱隱泛著淚光。她的穿著看起來並不富裕,身上也沒有過多的修飾,一根木質髮簪簡單地束著髮髻,咋一看去竟也有幾分脫俗的清麗。
“安……”婦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話語在喉嚨處打了個滾,卻終究只是長嘆一聲,淺淺地呼喚著少年的名字。那聲音輕柔而婉轉,與魔界中那些或是強悍或是暴戾的女子截然不同,隱約夾雜著幾分怯懦,就像是唯恐驚醒了床上沉睡著的少年一般。
“姐姐……”少年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見了眼前的婦人,略一猶豫,他遲疑著開口,“對不起,讓你看見我這麼狼狽,還有,雖然遲了點……我回來了。”
“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離開村子?為什麼會暈倒在村口?若不是有人認出來你將你送回來,那可怎麼辦才好……”婦人說著說著,眼底又添了幾分溼潤,即使是在與世無爭的冰炎族,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去救一個陌生人,畢竟他們的處境特殊,誰不害怕引火自焚?
“……讓你擔心了,姐姐。”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明白自己姐姐的處境也並不算好,雖然嫁給了族長,卻從未得到過什麼地位或是善待,一直深居簡出,幾乎已經快被人遺忘了,連族長的幾個子女都比她年齡大,時不時地來找她麻煩。難道要他告訴姐姐,他是被那幾個族長的子女騙出了村子,並且打暈了扔給午夜魔蘭,險些就喪命於此了。如果……安的臉色沉了沉,如果不是那名少年,這個險些就定然變成絕對了。
看安的臉色,婦人也知道他並不想多解釋什麼,便也就不再執意追問了,叮囑了他要好好休息後便悄悄抹著淚起身離開了。是啊,她也知道,便是問了又能如何?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知道的好。
婦人一走,床上的少年便坐起身來,連之前臉上敷衍的笑意都不願意維持,一臉的哀慼與自嘲。半響,似乎是終於整理好了情緒,他幽幽地開口,“您還藏著做什麼?以您的魔力,即便是看熱鬧也大可以光明正大,何必藏著掖著。”
“看熱鬧?”一名少年從角落中憑空走出,一頭金髮純粹而飄逸,格外引入註明,碧綠色的眼底盛滿了不屑與譏嘲,正是前來冰炎族與修走散的藍調。他冷然一笑,眼眸微眯,清秀而尚顯稚嫩的臉上竟顯出幾分危險的味道,“我想,我大概還沒有這份閒心,換句話說,你似乎太高看自己了。”
聽出藍調話語中的譏諷,安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窘,卻並沒有別的舉動,他很清楚他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的確,他是心高氣傲,是魔力低微,卻並不代表他愚蠢,就像他在人前總是偽裝成膽怯懦弱一般,在眼前這個實力明顯強大的少年面前,他也承受得起這份屈辱。
半響,安調整好臉色的表情,抬起頭來,卻驚訝地看著藍調悠閒地坐到桌邊喝起茶來,竟然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彷彿他就是單純地大老遠來找個地方喝茶發呆的。
是想要他先開口嗎?頓了頓,安所幸放開了膽子問話,反正在絕對力量面前,他就是小心翼翼一百倍一千倍也不過是徒勞,他說:“您想要我做什麼請直說……只要您出得起我想要的價錢,我應該不太可能拒絕。”
藍調優雅地放下茶杯,轉過頭似笑非笑望著安,淡淡地陳述事實:“雖然並不是出於我的本意,不過,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紊亂的話……我不久前似乎才剛剛救過你的命。”
“是這樣沒錯,但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是您自己做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