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宋司徒惟有一拼還能保住性命,若現在放手,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娘,你便是去了,又有何用?此時京城兵亂,若娘也參與進去,不管哪方佔了先風,這勾結朋黨,禍亂朝廷,等陛下一回來,都是,都是……”
謀逆兩個字,如錦到底沒說出來。江遙一股子冷氣竄上心來,陛下心計極深,宮裡出了事,陛下不在京城,鬧這麼大的動靜,安家和宋家兩派鬥得死傷大半,陛下莫非真的是故意離開,坐穩了要得漁翁之利麼?
可是,現在京城附近的軍隊調動進來,陛下想借此除去朝中派系,也得有兵,否則若無法控制,這江山只怕就換了帝號。如今陛下身邊只跟著梁王,平王已經帶著十萬兵馬開赴前線去了,陛下她從哪……不對,難道平王根本就沒去前線?
江遙驚疑不定,撫住額頭疲倦道:“也好,叫管家加緊巡邏,不許任何人出入府門……”南夏這才定下心來,扶江遙回房歇息。
如錦悶悶地立在院中,街道上,卻是寂靜得可怕,只有冰冷的馬蹄聲和兵器晃動的聲音,耀眼的日頭裡,如錦只覺冷得發抖,這一場浩劫,躲得過去麼?若陛下果真是事先已經打算好了要在兩位侍君臨盆之際離開京城,好讓兩派為未來的太女之位鬥個你死我活,那宋侍君溺水身亡恰恰給了陛下一個藉口。
陛下雖然不可能會害她自己的骨肉,可是陛下這麼離開,都不顧及要臨盆的枕邊人,真是好狠的心……
若都是計算好了的,那麼兮兒……那個小混帳手裡握著的是十萬大軍,也是陛下全盤打算的關鍵,她該是沒有去前線罷,是不是很快便會回來呢?
母親從昨晚踏入宋司徒家中開始,就已經卷入了這場陰謀,不管母親有沒有去拿人,將來都已經坐實了勾結朋黨謀逆的罪名,陛下會徹底清除各派勢力,母親雖不是主犯,怕也少不得流配之苦。自己與那小混帳,以後也……
房中,合上眼的江遙忽然低聲道:“若明日城裡太平了,就趕緊派人送錦兒回老家。”南夏正給妻主捶腿,聽得這話一怔。江遙慢慢睜開眼:“你跟著我也沒過幾天好日子,這一次我已經卷進去,女帝肯定不會留情,到時發配邊疆已是僥倖,你,怨我麼?”
南夏低了軒眉,抿起薄唇,俊雅一笑,道:“這十幾年我過得很開心,我嫁了個天下男子夢寐以求的好妻主,一輩子只疼我一個,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南夏很滿足了,這一輩子生死都跟著你,就是別忘了,下輩子要記得繼續疼我。”
江遙心中一酸,起身摟住眼前人,喃喃道:“怎麼會忘記,我就怕你跑了,下輩子你便是逃了我也把你捉回來,你是我的人……”
南夏俊秀的臉眉眼盡是含笑,偎得更緊了。
黃昏時分,血染紅了街道。
管家驚慌地跌進來,抖著身體道:“大人不好了!有人硬闖入宮中殺了安侍君!都說是宋大人派人做的……”
江遙手裡的書掉了一地,驚駭地立在當地,半響回不過神來。
管家喘著氣抖做一團,面如死灰伏在地上似篩子。
冰涼的寒意當頭罩頂涼到透心,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還沒把錦兒送出城,這謀亂的罪名……
江遙青灰著臉,抖了抖唇,終於發出聲道:“老師呢?”
管家如死了一般,低聲道:“不知道,不過有人看見宋大人調動了她控制的一些軍隊……”江遙一下跌入座中,老師調了手裡的軍隊,也就是說,老師已經不打算回頭了,難道是要支援安王……
老師,你糊塗啊!那安侍君恐怕是安王做的,安王一開始就沒安什麼好心,一步一步逼到這裡,老師,你終於沒了回頭路麼?安王用心如此險惡,平日卻道貌岸然,此人決非明君!
江遙顫抖的手忽然抓住硯臺,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