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打聽訊息的劉全回來了:“主子,這些人就是瀛洲的農人,據說是蝗災鬧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這才不得已跑到知府府上來鬧。希望這裡的大人能夠體諒民情,開倉濟糧。來了兩天了,那知府大人愣是沒露過面。”
元魍蹙眉,點點頭。
轉眼,就看見金藍眼睛直盯著一個農婦。
那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一歲大小的嬰兒,孩子臉色很不好,大約是餓壞了,連哭聲都是聲若蚊蠅、斷斷續續的。
婦人正拔著地上的草,放到嘴裡嚼碎,而後轉到孩子嘴裡,讓他吞下。
看到吃草的孩子,金藍又想起當年吃蟲子裹腹的小四,頓時心酸不已,吩咐:“劉全,把乾糧拿出來分給他們。”
見來了貴人分吃的,頓時一堆餓瘋了人擠上前來,一搶而空。
金藍拿著一塊饃跟羊皮囊,蹲到婦人跟前:“大嬸,把饃泡了讓孩子吃吧。”
那婦人抬頭,也不過三十來歲,卻已被生活折磨得生生褪去了瑞色。此時,看金藍的神色就跟看佛祖下凡一般,就差磕頭謝恩了:“謝謝姑娘,謝謝姑娘,您以後一定會有好報的。”
等孩子終於打了飽嗝,婦人才把剩下的餅子小心翼翼得包了起來,放到懷裡。
玉多多奇怪:“你自己怎麼不吃?”
婦人慘笑道:“我吃些草就可以了。餅子,還是留給狗娃吃吧。還不知道多久,知府大人才肯救救我們呢。”
金藍摸著含著淚水睡著的孩子那髒兮兮的臉蛋:“這孩子叫狗娃?孩子他爹呢?”
婦人哽咽了一下:“這孩子命苦,還沒出生,他爹就重病去了。剛一出生,又逢上那百年不遇的天災。本來就只剩下我孤兒寡母兩個了,沒想到老天爺還是不想讓我們活啊。我死了沒什麼關係,我只希望我這孩子能夠活下去。我沒有文化,又都說賤名好養活,這就給孩子取了狗娃這個名字。”
金藍看了看眾人:“都是你們村子的人?”
婦人搖了搖頭:“不止。各個村落的都來了,哪怕我們有一口糧,我們都不敢煩勞知府老爺。我們當真是活不下去了。我已經七天沒吃過飯了,全憑著樹根野草活過來的。您瞧,那邊那大爺一家,據說一個月都沒見過糧食長什麼樣了。據說有的村裡已經餓死過人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大家都要開始吃人肉了。”
玉多多插嘴:“這知府就從來沒管過你們?”
婦人繼續搖頭:“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公告說已經將這裡的情況上報給了京裡,叫我們不要急。可是,一晃都要到年尾了,知府大人這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京都的大人物不管我們的死活了。”
劉全嘀咕:“不管你們的可不是京裡,是底下這些官員啊。”
元魍道:“看來那些災款果然是進了那些人的口袋。”
正說著話,只聽“吱呀”一聲,知府的大門終於捨得開了。
外頭的農人一下子就想衝進去,卻被一排侍衛舉刀擋住。
走出來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他咳咳嗓子:“諸位,大人說了,雖然庫裡糧食不夠,但是作為瀛洲青天的他,也不能不管百姓的死活。所以,你們有福了。”
災民實在不敢相信會有這等好訊息,頓時就歡呼了起來,就差把那位據說是“青天”的大老爺給供起來了。
婦人給金藍幾人解釋:“這位是知府的師爺,姓孫。”
玉多多哼了一聲:“會有那麼好心?看他那尖酸刻薄的樣子,就是還有但語的。”
只聽那孫師爺又道:“但是,你們也知道,咱們老爺的糧食也不是憑空就出來的,所有進出都是要向朝廷彙報的。而且庫存哪裡夠你們這麼多人吃的。老爺啊,就想了個法子。十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