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為什麼又要亂了?”皇甫夫婦都有疑問。
“據說那位宰相又快死了。”
“什麼?!”皇甫小蒜跳起來,“十九叔叔,你在說什麼?什麼叫那位宰相又快死了?他怎麼可能會死?!我明明、我明明把他從頭到尾都治得好好的,他、他已經好了才對呀!”她揪著十九的衣襟邊問邊激動地搖晃他。
“好像是相思成疾。”這是他在飯館裡聽來的。“他被人拋棄,日夜茶飯不思,想出病來了。穆相府四處張榜,聘求醫術高超的大夫救他一命。”記得飯館裡幾名姑娘客倌這麼說時,還為宰相的悲慘遭遇痛哭失聲。
“他、他……”
皇甫小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掉頭就朝屋外狂奔而去,速度雖不快,但不難看出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大哥、嫂子,這是怎麼回事?”十九一頭霧水。
“不妨事不妨事,她有事忙去了。”小蒜親爹不在意地擺擺手。
“十九,晚上要留下來和我們一塊用膳哦。”小蒜親孃和自家夫君一樣的悠悠哉哉。
“可是她哭著跑出去了……”十九似乎成了屋子裡唯一擔心皇甫小蒜的人。
“來,十九,喝茶。”
“但……”
“還有瓜子哦。”小蒜親孃笑吟吟地倒滿一盤瓜子,準備邊嗑瓜子邊磕牙。難得回來一趟,她還有很多話想問十九哩。
“可……”
“十九,別客氣。對了,家裡的小毛頭們都好嗎?”
“……”
他很確定,這對爹孃完全不在乎皇甫小蒜的死活。
“穆無疾——你不要死——”
哀哀切切的哭聲從城外延續至城內,仿彿走失的稚兒嗚咽哭著找爹孃,可憐兮兮,不是驚天動地也沒有震天價響,有的只是奔跑得好喘好喘,又要哭又要跑的吁吁抽泣。
“穆無疾——”
她哭了一路,哭到聲音都啞了,她根本不是靠雙眼在認路,她的雙眼光是哭泣都來不及了,毫無餘力去忙其他的事情,豆兒大的淚珠傾巢而下,佔去所有視線。
孤伶伶的月兒陪伴著她一步一腳印,當她靠雙腿走到穆府,已近深更。
“穆無疾——穆無疾——”她敲打著穆府赭紅色大門,砰砰聲比起她氣虛的哭喊還要驚人。“穆無疾——”砰砰砰砰!
捶紅了小拳,拍紅了掌心,終於有腳步聲前來應門,兩片厚重門板咿呀拉開,燈籠的燭光照亮她的小臉蛋。
“皇甫大夫?!”
皇甫小蒜推開來人,一點也無心去看來者何人,更沒功夫和任何人多說半個字,她直奔穆無疾的房舍——她知道他睡在哪裡,穆府她熟透了!
拍開房門,她直直往床榻上的隆起撲過去。
“穆無疾|!我回來了,你別死!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你喜歡小孩,我就生好多個小孩給你,你起來!我不准你就這樣死掉嗚——”
“你可終於回來了。”
“是,我回……”
衾被緩緩掀開,露出穆無疾那張氣色紅潤健康無比的俊顏。
她善觀氣色——就算是個不諳醫術的人,也瞧得明白這是一張多麼健壯無恙的臉!
“你——”
她捉住他的手腕,探到好脈搏,驚訝地瞠圓眼看他。
相思成疾?哪裡有呀?!
被人拋棄,日夜茶飯不思,想出病來了?哪裡有呀?!
“你騙我!”本來就在淌淚的雙眼像被鑿開了湧泉,驀然冒出大量泉水,止也止不住!
“你不也棄我於不顧?”彼此彼此。
“你怎麼可以用死來騙我?說什麼相思成疾茶飯不思想出病來……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