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為止。看書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要抬頭去看他一會兒,確定他就在不遠處,並未離她而去。
在紫竹居,她最喜歡的不是彈琴的時候,也不是躺在被子裡看話本的時候,而是就站在他身邊,看他彈琴或寫字。她喜歡看他專注於某事的神態,不管當時是什麼樣的情什麼樣的景,只要有他在,就能構成一幅最美的風景。
觀於海者難為水,他已是百看不厭,那麼此後的人生,還有誰能在她心中佔據那一方位子呢?
她呆呆望著天幕的弦月,月影之下,忽然出現了幾個暗影,由遠及近,自月夜飄來。她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這一看她便瞪大了眼,完全看呆了。
一頂華彩小轎由四個紅衣人分抬,自空中緩緩飛來,映著月華,如天外飛仙。府中簷角都在他們腳下,沒有任何障礙物,他們就這樣不知從哪裡飛了過來。
那頂精緻的轎子上,垂簾被輕輕撩起,尚未看見裡面的人,便聽見一個女子聲音傳來。
“可是上官小姐?”
“啊……你……你是誰?”上官那顏目瞪口呆,下意識應答。
轎簾再被掀起一些,露出裡面一角紅衣。
“這是你師父給你的信函。”一封信箋從轎子裡飛了出來,直直向她飄來,到了她面前便減了速度。
上官那顏痴愣了一下,隨即雙手接住。轎子停在了對面的屋簷上,轎中人走了出來,一襲紅裙,身姿颯然,立在簷角上,靜靜看著對面的上官那顏。
她又愣了愣,這才就著月光,迫不及待將手中書信拿到眼前。信封上“那顏”二字筆勁沉穩,正是俞懷風筆跡。她心頭怦怦跳,小心翼翼拆開信封,取出信函。
信紙上只有寥寥數字——
禁宮幾重,何如江湖高遠。
落款是“懷風”二字。
她腦子一下懵了,執信箋的手從輕顫到劇烈抖動,這縱列的一排字她反反覆覆地看,心裡不受控制一遍又一遍地默唸。
這是他不想讓她嫁入深宮的意思麼?
“聖公命我等護送上官小姐離開此地。”那紅衣女子道。
上官那顏抬頭望過去,目中痴痴呆呆,“師父……讓我離開這裡?”
“上官小姐請上轎!”紅衣女子從屋簷飛身而下,一步步來接她。
“去哪裡?師父呢?”她茫然。
“去到誰也找不到你的地方,聖公有他的事情,你無須多問。”
上官那顏在屋內不自覺退了一步,那紅衣女子緩緩走來,忽地一條紅綾自她手中飛出,如一條火舌竄來,捲到上官那顏腰間,女子手中一收,上官那顏便隨著那紅綾飛了出去。
尚未飛到那紅衣女子身邊,不知從哪裡急速旋轉著飛來一物,斬斷了二人之間的紅綾。上官那顏撲通墜地,跌了一跤。
紅衣女子轉頭看向月夜下的某處。
夜裡的上官府滿庭靜寂,然而四庭暗影裡走出四隊侍衛,刀劍隨身,當先一人悠悠走來,玄袍莽紋,金絲腰帶,佩玉墜掛。
“四殿下?”上官那顏詫異不已,這些人怎麼會在她家庭院潛伏?
望陌每上前一步,身邊侍衛便加了一分的小心。“你們這些亂黨意圖劫持未來太子妃麼?”他輕睥眾紅衣人。
紅衣女子盯他一眼,冷笑道:“亂黨?劫持?”
“莫非不是?”望陌一步步靠近上官那顏,“貿然現身,不怕本王將你們一網打盡麼?”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紅衣女子手裡驀然閃現一柄寸於長的彎刀,在月下旋奔向望陌,飛速旋轉起來,如同一輪滿月。
眾侍衛迅速將望陌護在身後,刀劍出鞘,抵擋彎刀的來襲。那柄彎刀擊飛了幾名侍衛的佩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