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臉蒼白得不像話,如雨的汗水從她的額際滴下,劃過她乾澀的唇瓣,淌入那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中。
這樣的憔悴和狼狽,是絕對偽裝不出來的。
南宮瑾墨的心跳陡然慢了一拍,心中倏地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猛地反應過來什麼,發瘋似地衝向外面:“醫生,醫生呢?”
…………
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很快衝入了病房,測量過了一下她的血壓,臉色不由地沉了沉,交換了一下意見,立馬吩咐護士準備搶救。
“她怎麼了?”南宮瑾墨一直抱著孩子站在迴廊上,直到醫生出來,才連忙衝過去開口,“她醒了嗎?”
“我們要對她進行搶救,初步懷疑是產後大出血。”一個年輕的女大夫淡淡地回答,聲音微冷,向前走了幾步,終於忍不住折回來,不忿地朝著南宮瑾墨開口,“你是孩子的父親嗎?生孩子的時候你去哪裡了?現在說了不能讓她情緒激動,你回來就是為了讓她……”
“別說了別說了!”旁邊的幾個大夫連忙上來拉住她,不讓她繼續朝著南宮瑾墨吼,生拉硬拽地將她拖去準備搶救用品廓。
“先生,我們要準備搶救,您要不……”人都退開,護士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尷尬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要不您去家屬等候區坐一會兒,這個孩子……讓我抱走吧?”
在這裡所有醫護人員的眼裡,南宮瑾墨儼然成了一個不稱職的父親,當然也不放心他帶著孩子。
“不用。”他低沉地出聲拒絕,眼中閃過一抹壓抑的痛楚,朝著護士擺了擺手,抱著孩子朝著家屬區的方向走過去。
護士輕嘆一聲,挽留不住,只能默默地看著他離開——他的背影,讓人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蒼涼……也讓人不由地開始揣測,他,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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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三點的光景,家屬區中空無一人,冰冷的穿堂風不斷地灌入,讓人不禁一陣陣地發寒傑。
南宮瑾墨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剛剛出生的小傢伙,睡得正香,依偎在襁褓中,讓人不由地心生愛憐。
他靜靜地看著孩子,眼中帶著濃濃的父愛,漸漸地又化作深深的愧疚,良久,才終於喃喃地嘆出一聲:“我是不是不該回來?”
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生完了孩子,他不是稱職的丈夫,不是稱職的父親,沒有她們最需要的時候陪在她們的身邊;而且他一回來,就帶來這麼多記者,讓她情緒激動,現在又要經歷大搶救……
他是不是……真的錯了?
懷中的孩子動了動,小小的鼻子在襁褓的絨布上蹭了蹭,睡得依舊安穩,還沒有感應到南宮瑾墨心中的掙扎。
“如果你媽咪沒事,我能不能奢望接你們回去?”他苦澀地開口,眼中也不由地帶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心中憧憬著那種想象的生活——這七個月,真的太折磨了!
他真的很想要一個家!一個……他本該擁有的家。
可是,蘇沐夏會原諒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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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第一抹曙光從窗欞中投射進來,鋪撒在海藍色的床單上,驅散了房間中的旖旎氣氛,照亮了一房間的凌亂不堪。
床上的女人嚶嚀一聲,不由自主地朝著邊上的身軀蹭了蹭,然後再度沉沉地睡去,宿醉的頭腦依舊沒有清醒。只是她的這個動作,吵醒了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
赤楊反射性地將懷中的身子摟進了幾分,貪戀著她的味道,腦子卻開始幽幽轉醒——他也不記得昨天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只記得她醉得朦朧,他在車中要得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