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由曾太爺做主定下親事,遠嫁山東紀家,嫁的的是長房長子。婚後與紀家大少爺恩愛,如今已育有兩子一女。紀家一直有長房長子需在本家守業的規定,所以王榆出嫁之後,除了婚後的三朝回門,這還是她第一次回孃家。
王檀對這個堂姐的印象一直模糊,如今才算是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樣子。王榆的樣子長得並不太像裴氏,也不大像大老爺。她的模樣要比裴氏漂亮些,臉蛋圓圓的,兩頰處有一對梨渦,笑起來的時候給人感覺甜甜的。儘管是已經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卻像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
而此時穿著一身深棕繡金撒花褙子的王榆坐在王老夫人的屋子裡,旁邊裴氏原氏蔣氏作陪,另還包括王檀王楹等人在旁陪坐。
王榆臉上帶著愁容,卻是沒有一點家中要尚主的喜悅。
若 是別的人家,公主下降自家,還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太子殿下的親姐姐,睡覺都改笑醒了,但王榆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對這王老夫人和裴氏等人嘆氣道:“…… 其實去年臘月的時候家裡就已經接到九弟尚主的旨意了,老太爺當時就氣得昏了過去,後面更是病倒在了床上。還沒過年的時候,老太爺便想親自上京來看看是怎麼 回事了,最後被我們勸住了。等過了年,連初五都沒出,便讓我和大爺急急的從山東趕了過來。”
裴氏關心的問了一句道:“那你家老太爺現在沒事吧?”
王榆憂心忡忡的道:“還沒緩過勁來,現在都還只能躺在床上下不來地。大夫說,他這是鬱結在心,鬱結不解,便好不了。”
裴氏道:“親家老太爺還是該看開點好。”
原氏有些不以為然的道:“你家老太爺也真是的,尚主是天大的好事,尚的還是最受寵的福慶公主,若是我,做夢都該笑醒了,有什麼好氣的。”
王 榆看了她一眼,然後解釋道:“二嬸母可能不知道,我那小叔子自小就聰明伶俐,讀書十分有天分,更兼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在這一輩的人中,是家中最出彩的人 物。自小別人要讀幾遍才能記得的文章,他看過一眼就能記住了,別人要研究許久才能理解透徹的問題,他看過一遍就能領會了。之前童試和鄉試,三房的七弟寒窗 苦讀幾年皆不能一次考中,而九弟只是臨前抱佛腳看了幾個月的書,便輕輕鬆鬆的考中了案首和解元。我家中婆母公公老太爺等人,誰不以他驕傲,誰不指望他能考 中功名好光宗耀祖。老太爺一直遺憾於自己沒能做到內閣首輔,就指望九弟以後能彌補他的遺憾,以後能做到內閣首輔。若一尚主成了駙馬,便不能再參政,那就相 當於絕了九弟的仕途。再加上這個駙馬還是九弟親自求來的,老太爺聽到之後,能不氣嗎。”
裴氏和蔣氏頗能理解,詩書耕讀之家出一個人才不容易,出一個天分高的人才更不容易,尚主雖然看起來風光,那也只是針對讀不好的書的人。有本事考功名和入朝拜相的子孫,誰會願意讓他去尚主。
王 榆歇了口氣,又繼續道:“或許聰明之人,性子總是有些獨立特行的,九弟便是自小不愛經濟仕途,反向往無拘無束,每日遊山玩水的生活。他常跟老太爺說的一句 話便是‘官場乃汙濁之地,我不欲讓自己深陷淤泥之中’。為了扭正他的性子,老太爺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但偏又愛惜他的天分才華,捨不得打捨不得罵,平時便 只能哄著他念書。家裡人見老太爺寵他,便也都跟著事事順著他。之前家裡本打算給他定門親事,然後讓媳婦拘著他念書,但九弟沒看上那個姑娘,揚言若家裡逼他 成親,他便出去外面一輩子都不回來了。本來兩家都差不多要換庚帖了,老太爺聽了他的話也無法,只得給女家道歉推了親事。去年秋天的時候,九弟跟老太爺說要 上京,要在京裡用功準備今年的春闈。老太爺以為他終於轉了性子,肯好好用功了,不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