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道:“父親。”
太子道:“這不是在宮中,老師就不要多禮了。”說著又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對王清道:“老師也坐吧。”
王清道是,然後在太子旁邊坐下。王楨亦重新坐了下來,然後又提了水壺倒了一碗茶,雙手捧給王清道:“父親,請喝茶。”
王清看了王楨一眼,王楨穩穩的捧著茶,直直的對上王清的眼神,仿若並沒有發現父親目光中的異樣。兩人對視了一會,然後王清才接過茶碗輕輕的抿了一口,接著便將茶碗放到石桌上。
三人在亭子中喝了一會茶,王清便邀了太子回了外院書房。
王清和太子走遠後,王楨低頭看著桌上的茶壺和茶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雲杉從亭子外面走進來,對王楨喊了一聲道:“小姐。”
王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然後對雲杉道:“將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回蕖華院。”
雲杉道是,然後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另一邊,太子和王清回了外院書房後,小廝送上茶水,然後王清便讓屋裡伺候的人全都下去,另吩咐青銅守在了門口。
太子端起桌子上的茶碗,用蓋子輕輕拂了拂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然後笑道:“老師這裡的茶可不如楨姐兒泡得好喝。”
王清笑了笑,道:“她們女孩子家喜歡求精,自比我這裡粗泡出來的茶水要好些。”說著頓了頓,又道:“殿下今日找臣,不知是有何要事?”
太子也不過是隨意提起楨姐兒,聽到王清岔開話題,便也不再多言,轉而說起正事:“我近日收到訊息,端王私下聯絡薛家舊部,在西北秘密招兵。我來向老師討個主意,這件事我該不該告訴父皇?”
王清道:“那太子心中是如何想的?”
太 子道:“我曾想過讓人將事情悄悄透給父皇,只是一來父皇如今年紀大了,近些年又病痛纏身,我並不想父皇為此傷心;二來父皇最盼著的便是我們兄友弟恭,無論 我找誰將這件事透給父皇,父皇最後只怕都會疑心到我身上,最後便是能將事情查證屬實,只怕父皇心中對我亦會產生芥蒂。”太子說完,又嘆口氣道:“人人都對 東宮之位稱羨覬覦,但他們卻不知,這世上最難做的便是太子。”進一步是至高無上,但退一步則是萬丈深淵。
人人都道他是父皇最信重 的太子,但這並不表示他不看重其他的兒子。當初父皇將大皇子封為端王並出繼給先帝太子,絕了他繼承皇位的可能,雖是為了他能坐穩太子之位,但從另一方面 看,父皇何不也是在保護端王。在他與二皇子出生之前,有六年的時間端王都是父皇唯一的兒子,甚至是唯一的孩子,父皇對端王的父子之情亦是深厚。
何況,他的太子之位坐的越穩,父皇對他的忌憚越深。反而端王,因為出繼之事父皇對其有所愧疚,隨著時間越久,卻能令父皇對其越加憐惜。
王清亦知道太子的擔憂。天家父子情薄,在論父子之情之前,他們首先是君臣。便是如今太子的地位再穩,在皇權之下,亦免不了要戰戰兢兢,行事要瞻前顧後。從寧國公失勢後,但皇上卻未讓太子一派染指西北軍權便可看出,皇上對太子並不是完全的信重。
王清低頭想了一會,然後問道:“太子可想過,西北軍的那些將領在薛家勢微端王出繼之後,為何還願意跟隨端王。”要知道端王已不屬於靖暉帝這一支,不說他能不能奪取帝位,便是能,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身後免不了會有罵名。
太子道:“老師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王清道:“他們原本追隨的是薛大將軍,寧國公府做事,向來多用陰謀而非陽謀。這些人之中有不少人曾參與了薛家針對太子一系的打壓。他們怕的,無非是太子登基後會秋後算賬而已,所以他們寧願跟隨端王盡力一搏,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