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桓風姿悠然,笑如朗月入懷,是晉商圈中有名的美男子。
憑著絕美的姿容,一笑傾城,引得多少大家閨秀春波流連,想來吸引個常雲之也未嘗不可吧。
他卻不知雲之家的兄弟,個個郎豔獨絕。她對男子容貌,並不關注。
憑雲之大大方方與他飲茶交談,他知道雲之並未動心。
他初有些沮喪,後又覺得振奮,這樣的女人才夠得上他動心忍性,捕獲芳心。
兩人從生意、鋪子,談到詩詞戲文。
紫桓順勢提出請雲之看戲,就請在京師中最出名的“梅花班”。
“那裡一票難求,二樓包房佈置清雅,想來雲之小姐該是常去的吧。”
胭脂撲哧一笑,“她的確喜歡,只是離臺子最近的包房常年不賣,情願空著。”
紫桓順著胭脂的話道,“正是呢,不知班主留給哪個貴客的。我去了幾次,加多少錢都不賣,你們京中人真是作怪。”
胭脂笑得打跌,“你再罵一罵。我愛聽。”
紫桓手一攤,“戲班也是生意,有錢不賺何必呢?”
“有沒有可能,是戲班老闆留著自己看戲用的?”
“老闆是班主,是個冷麵美人兒,都在後臺,從不到包房。”
“行了胭脂,不要戲弄貴客。人家大老遠來了京,不懂這裡的門道。”
“兄臺請見諒,那位置是留給小妹我的。”
兩人互通年紀,紫桓比雲之大著兩歲,故而云之自稱小妹。
紫桓心中又興奮,又激動——
雲之比他想象的還要手眼通天,富貴逼人。
那個位子,並不如他所說,只是買票被拒。
他說得很輕描淡寫。其實託了京中三品大員光?少卿許清如大人出面也沒買到。
紫桓本以為京師看不起外來人,才請清如幫他。
所出之資足夠包下整場戲,班主仍是眉眼淡淡,回話就倆字兒,“不賣。”
他都懷疑那位置是留給皇上私服出宮時坐的。
原來竟是雲之的專房。
怪道京師商會會首的位置寧可空懸。他問起同行,大家諱莫如深。
早聽聞在京師,多興女學,女子地位同男子一樣。
在他們那裡情況可並非如此。
女學只辦了幾家,是應付朝廷要求,真入學的女子寥寥無幾。
女人家,最該做的是好好為家族開枝散葉。
來了京師他心中本是懷了輕蔑之情。
待看了京中經營的飯店酒肆,多有女子掌櫃而生意興隆。
便收了輕蔑之心,請了諸多同行打聽京中時事,常雲之之名如雷貫耳。
他三番五次上門求見,都吃了閉門羹。
他已習慣京中人士的做派,只能三番五次以誠意打動對方。
這次雲之答應見面,他做足了功夫,也只是讓對方亮了亮眼睛。
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
這船一直漂流到下游,足足漂流了二個時辰。
陳紫桓十分健談,又風趣,氣宇非凡,一路歡聲笑語,逗得胭脂笑出聲來。
到了下游,水流慢下來,船也漸漸靠岸。
紫桓照例先路上陸地,用帕子敷手接兩位女子上岸。
兩人的馬已被人送至下游。
“多謝大東家肯賞臉,紫桓在京總算結交一位朋友,京中人士實在難交得緊。”他抱拳送別雲之。
路上雲之略略疲憊,總感覺這陳公子人還好,話略稠了,如他帶來的香茶,入口太沖。
其實只是欣賞兩邊的風景,安安靜靜便是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