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做的徹底,他讓林小筐一輩子都忘不掉他了。
林小筐還沒邁進大堂,來參加葬禮的人就好像都認識她似的,觀望著她,給她讓了一條路出來。
她一點一點走近。她看見了掛著的張博的照片。那張照片還是林小筐快畢業時想找工作去拍一寸照的時候,逼迫張博陪她一起照一套的。
那時的張博還很幸福,所以笑的都那麼明媚。
這種明媚如今被調成了黑白色,看上去卻那麼刺眼。
林小筐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她不敢再走近,就呆呆站在門口,望著照片裡的張博。內疚已經讓她像溺在了海底一樣,無法呼吸。
一個巴掌把沉浸在痛苦中的林小筐打醒了。林小筐看著怒不可遏的張博媽媽等著冒火的眼睛,在往她身上撲。
無聲的眼淚掉落著,林小筐只有不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
“你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我和你說對不起,你把兒子還我好不好?????我給你跪下都行,從這裡跪到你家,你能把兒子還給我嗎???這些都有什麼用???能還我兒子嗎??”張博媽媽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她看上去一下子憔悴很多,快50歲的人,就這樣白髮人送黑髮人。
林小筐不想躲閃,任由張博媽媽打著。她真希望再打狠一點,能讓她好受很多。
“我不知道張博上輩子欠了你什麼,你這輩子要這麼對他??你……”張博媽媽說著,一下子暈了過去。
他們家裡的人馬上把她攙扶走。
林小筐看見了張思恩,那個風光一輩子的人,如今已經坐上了輪椅,滿頭白髮,匹瘦如柴。
老年喪子,是人生最大的悲痛吧。
“你想看看他嗎?”方言走到林小筐的身邊,輕聲問她。
林小筐轉頭看到了方言,這個大肚子的女人應該已經到了預產期,她卻在這時失去了丈夫,還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父親。
但是她看林小筐的眼神中卻沒有仇恨。她就這樣問著林小筐想不想看看張博,送他一程。
林小筐最後搖搖頭。
她沒有勇氣再去看一眼張博。她真的還沒堅強到那份上。
方言瞭解的點頭,說:“那你跟我去休息一下吧。你來。”
說著慢悠悠的帶著林小筐來到了外面。
方言找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支走了袁妍。她有話想對林小筐說。
“小筐,我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
林小筐安靜的等著方言繼續說。
“小筐,有些事你不知道真實的情況,其實甚至張博都不知道。你還記得他和我在一起的那個晚上嗎?”
林小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那天我回學校準備論文的事,晚上在學校住的。張博把你帶到了我和他當時住的房子,然後……”
“恩,結果確實是你知道的這些,但是過程不是這樣……不知道張博哥和你說過沒有,我初中就認識他了,張博那個人挺淘氣的人,但是很有大哥哥樣,我那時很崇拜他。後來我爸爸和他爸爸關係越走越近,我也有更多的機會和他在一起。高中時我曾向他表白過,但是他拒絕我了。後來我就一氣之下去外國唸了大學。快要畢業時我回來看看,張博媽媽就找到我,就她能幫我跟張博哥在一起。”
林小筐有不詳的預感,她覺得方言接下來的話,會讓她痛不欲生。
方言摸了摸肚子,扯出一絲無奈的笑,繼續說:“當時我聽裴阿姨(張博媽)這麼說,我其實是挺高興的。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就是想得到張博哥,而且我聽裴阿姨說,她很不喜歡你,覺得你並不能幫助張博哥。我當時覺得我的存在就像要拯救張博哥一樣,我當時真的是昏了頭,做了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