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俊長嘆一聲:「我原以為她是個良配,誰知道好像又趟進了渾水裡。她這般……」
「二哥,你先別急,左右那批玉器也不急著這兩天運,我們再待一待,看能不能再弄清楚點什麼。」
「好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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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殷佑微正坐在桌前無所事事地玩著首飾,忽然聽到窗扉咔噠一聲輕響。
她後背一緊,小心翼翼地轉過了頭。
窗戶被人往外一拉,一個人影便躍了進來。
「你這兒不會有人突然進來吧。」沈樊成回身關好窗。
「不會的。」
殷佑微心想,這場景和對話怎麼有點怪怪的,彷彿在進行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啊?」
沈樊成目光躲閃了一下,咳了一聲:「其實我本來不知道的。」
「嗯?」
「我前天晚上無意中發現的。」沈樊成看起來竟然有點不好意思,「我說實話,你千萬別打我啊。」
殷佑微狐疑地皺起眉頭。
「事情從你我到達江州那天說起。你去找你哥哥了,我在原地等你,忽然看見了刀烈春——不過她好像也不知道我在這裡,根本沒有在意到我,像是純路過的樣子,但我不敢掉以輕心啊,就路邊找了個酒館暫時躲起來了,等了一段時間出去,發現刀烈春不見了,你和馬車也不見了。」
「然後呢?」
「然後我想那不如就坐下來吃點小菜吧,就又折回了那個小酒館。這個時候我發現那個小酒館是有標誌的,這種標誌代表著有暗單子可以接,我們稱這種酒館為暗館。我想啊,你人也跑了,我現在也沒事幹,也沒有錢,那不如就看看有沒有順心的單子。就看到有個單子很合我的胃口,是要抓個江淮一帶有名的『飛花手』,最新訊息是他在淮州。」
殷佑微問:「飛花手是什麼?」
「……就是長的好看的採花盜。」
殷佑微:「……」
她聯想了一下對話的上下文,變了臉色。
「你別亂想啊,聽我說。」沈樊成連忙道,「這個飛花手呢,是這一兩年剛冒頭的,我看了下資料,不少有姑娘的人家都遭了毒手,或許還有一些沒聲張出來的,想來數量更多。等我到了淮州一打聽,發現很奇怪的一點就是,淮州城內有個有名的女商叫孟紅芙,雙十年華仍是獨身,卻似乎並沒有遭到飛花手的荼毒,以她的名聲,一旦有苗頭就是很容易傳出風言風語的。我覺得飛花手下一個目標就有可能是她,所以想守株待個兔。又或者她不被飛花手看上,是不是有特別的原因。」
「正好孟家在招廚子,你就……?」
「沒錯。」沈樊成頓了頓,看她似乎要開口又立刻打斷,「你能不問為什麼我還能兼任廚子這種問題嗎。」
「……好吧。」
「我那天夜晚坐在屋頂上觀察,看見遠處似乎也有個人在屋頂上跑,於是我就悄悄潛了過去,想看看是不是飛花手。跟到附近,看他落到了一家客棧的視窗,我尋思著如果這個人其實只是到客棧裡偷東西,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所以我就又等了一等,躲到離他很近的地方,也方便看到屋子裡的情況。」
殷佑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沈樊成小心翼翼道:「我等到他開了窗進去,借著月光仔細一瞧——媽呀這不是小魏嘛!於是我立刻把他拖出來打了一頓,眼看就要得手了,我又折回來給你關了個窗,就追丟了。」
殷佑微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你又跑來淮州了。」沈樊成道,「大概這就是緣分……吧。」
殷佑微悶聲悶氣:「那真是謝謝你了,後來追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