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雨溫暖的懷抱裡,什麼都不願再想,慢慢進入了夢鄉。
☆、胡州沙海
我在小雨懷裡睡得迷迷糊糊,一抬頭就與託拜投來的目光相接,忙別過頭去。
凌七挾持我時,他竟願以身為質,我與他何時有了這過命的交情?
我略略思量,便記起了在伏堯邊境那日,我救他的事情了。
我當時從山頂上跳下來,在水裡撲騰了一陣,一上岸就看到被衝到岸邊的他,面色青紫,奄奄一息。不知他在河裡泡了多久,口中是否灌有異物,所以我下意識就用了壓胸法。
見他並未轉醒,我準備人工呼吸,嘴剛一湊近,他人便咳出水來。
我現在想不起來的是,他那時到底清沒清醒?
鑑於我有過“偷窺”人家洗澡的不良記錄,我是否該對他澄清一下當日的人工呼吸未遂?
或者他那時根本就是無意識的,今日所作所為其實只是單純地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大概是我扭脖子的動作態頻繁了,小雨終於感應出一絲不尋常,“遙遙,你總看他做什麼?”
我正要解釋,忽然聽到林中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
小雨停馬靜聲,與託拜齊齊掠上樹頂。
此刻天色已晚,空中只懸著一輪圓月。
他二人飛身下來時,雖看不清神色,但我仍能覺察到緊迫的氣息。
“怎麼了?”我低聲問出。
“有一隊東明士兵,似乎想偷襲軍營。”
“多少人?”
“五百人左右。”
“五百人?”這些人從東而來,必途經利州,人數不少,忠勇王怎麼會覺察不到?或者忠勇王故意放水,想借刀殺人?
“小雨,你腳程快,快回去報信吧。”
“那你呢,遙遙?”
“這不是有託拜麼,你快回去佈置一下。”
“好,你等我回來!”
小雨將我推入托拜懷中,兩人相視不語,卻更勝萬言。
待小雨走後,託拜帶我御馬向南暫避。
我正擔憂著向西而望時,託拜一手將我身子按倒在馬鞍上,只聽得一聲尖厲嘶鳴,旋即有疾風擦臉而過。
十餘名東明人驟然而來,將我二人團團圍住,舉箭瞄準。
今日當真是厄運連連,若我出門前看一眼黃曆,上面必是有著大凶的批示的。
一名看似首領的人物從人後踱出,似乎很驚訝,“大王兄?真是意外之喜啊。”
大王兄?
託拜?
託拜冷冷一瞥,手中的劍並未出鞘。
我知道,他在顧慮我,兩方一旦動起手來,我,必死無疑。
託拜緩緩開口,“我隨你走,能否放他一條生路?”
東明將領輕笑出聲,“事到如今,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麼?”
託拜身上源源不斷湧出殺意,我回身高聲道,“託拜兄,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已,今遭此大劫,弟願先行一步,兄長定要為弟報仇!”
言罷,我自懷中掏出珠釵,直直刺向小腹,這變故來得太快,眾人皆未回過神,只覺銀光一閃,我已自馬上跌落在地,有血從我指尖汩汩流出。
敵兵與我相隔十餘步,血流多少自然不知,只是隱約聞到了血腥味道而已。
託拜欲下馬探我,身形一動,弓箭齊發。
我只覺不斷有流矢掉落我身,幸而都是向上射的並未刺中我。
待兵士被託拜引開,我仍不敢動,不一會便聽到刀劍相擊的聲音,兩邊應是火拼起來,我不敢大意,大略等了一個時辰,才爬起身來。
一起身就聽到馬蹄踏地的聲音,小雨自馬上跳下,“遙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