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竟然讓他喚你孃親!"
我垂下眼眸,心知她不會傷害黎黎,一時竟覺得胸口萬壑盡空,心中的懼意亦消散的七七八八。
人誰無死?
我斷她經脈,累她身敗名裂,她取我性命,也算公平。
馬車仍在急行,馬車裡是長久的靜謐。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她抬手上前,取了水袋自飲。
我微微一驚。
羅姝抬起眼眸,"我大哥如今已經殘廢了,為了治好我的手臂。"
她伸手上前,"我當時便發誓,有朝一日,定會用這隻手取你性命。"
我周身升起寒意。
"可是,我後來覺得,單單讓你死,我不會快活,讓你受盡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才痛快!所以,我費勁心計,為你琢磨了一個好去處。"
我心頭一凜。
"曉戴和東明的邊境,有一個隱秘的部落。那裡的人還未開化,野蠻的很。每年他們都會從外面買回女子,拔了舌頭,鎖在窯洞裡。他們常年活於野外精力旺盛的很,白日裡也是要進去幾回的。待那些女子生出孩子,女孩要活活溺死,男孩便一起養著,左右也不知孩子的父親是誰。"
羅姝笑了起來,"這一次,風千遙,我看你如何跑出來。"
我透過被風吹起的簾布,不著痕跡地向外打量。
駕車之人是在茶寮見到的男人,那娘子與女童並不在一起。
從此地到曉戴東明邊境,至少一月行程,我還有機會。
我正如是想著,不提防羅姝取了帕子,緊緊捂住我口鼻,只十來秒的功夫,我便暈厥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便在醒了昏,昏了醒的日子中度過。
不過七八日,人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這一日,我醒來時,羅姝還在睡著。
她定然料不到我會如此快便醒來。
我能有這般潛能,倒是多虧當初被關在延陵霄府邸那半年的磨練呢。
我看了眼天色,約莫是申時左右。
這幾日我幾乎不曾進食,手臂已細了一小圈,繩子不及前幾日那般緊了。
我屏心靜氣,細細摸索,一刻鐘後,終於將那繩子解開。
我正欲解開腳上的繩子,呼聽馬車外傳來一聲嘶鳴。
羅姝立時睜開眼睛,側頭見我動作,立刻拔下頭上珠釵向我刺來。
不想馬車猛然一停,她這一下失了準頭,珠釵也掉在地上。
她見狀忙向我撲來,我翻身躲開,腳上的繩子尚未解開,一時間兩人抱團滾下馬車。
摔得我的老腰,哎
我憤恨抬頭看去。
只見夕陽之下,秦慕那禍害姍姍遲來。
或許是我此刻摔在地上,怎麼看怎麼覺得秦慕那廝分外高大。
簡直猶如天神降臨。
若表情再淡定些,亦沒有昏睡的黎黎被抗在肩上破壞氣氛就更好了。
我瞪向秦慕……來就來,把黎黎帶著做什麼。
秦慕眼神犀利,"我自然是要帶著他,若你去了,也好儘快送他與你團圓。"
我心中驟寒,並不覺得秦慕剛剛的話是與平日一般的戲言。
秦慕自馬上而下,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
趕車的男人臉色瞬間變了。
秦慕又掏出銀票,"可否行個方便,換個鏢物。"
男人連連點頭,提手去抓地上的羅姝,羅姝面色瞬間慘灰。
我窩在地上,把腳上的繩子解了。
一瘸一拐走向秦慕。
我摸了摸黎黎的小臉,暖暖的,莫名地就掉了眼淚。
我身後,羅姝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