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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價何以始終踞高不下,平民百姓叫苦連天了。

大風山莊控制鹽運,勾結匪盜,培植奸宄,掩護亡命,無一不是犯法的勾當,但局外人不明內情,僅風聞那是一座江湖人的逃榮神秘山慶而已。組織十分嚴密,派人分司各事,中上階層皆採單線指揮,各負其責,各自發展,有問題則另有專人負責解決。但有利必有害,彼此之間,難免摸不清底細,時起衝突,也牽涉意氣之爭。長處是可以發揮自己的才能,而且可保守秘密。

各行業的負責人,如無座召秘令,不許擅自返回山莊,訊息往來皆另派有專人負責,所以山莊平時極少有人往來,總之,這是一個組織嚴密,人才濟濟,實力雄厚,野心勃勃,極具威脅性的神秘集團,是江湖人心嚮往之,頗具誘惑力的處所。

六月盛暑,一個風塵僕僕,來自福建汀州府的旅客,踏著夕陽餘暉,渡過丁關東橋,走向東津門。

還有半個時辰關閉城門,因此城門口行人不絕,但大多數是返城的人,出城的民眾,定是城郊附近的居民。

贛州府城周十三里,原有十三座城門,目下塞了七座,還有六座城門出入。該城的官吏上自知府大人,下至守城兵勇,似乎對金銀很感興趣,對公務提不起勁。大大的東津門,已到了黃昏將近閉門時間,城門口竟然不見把門的人了,更不見兵勇的蹤跡,自然沒有人盤查奸宄,門禁鬆弛,一至於此。

城門洞兩側的公示欄,照例張貼著府大人的勸民勤耕守法的佈告,張貼著通緝人犯逃丁的榜文圖影。

捉拿艾文慈的榜文仍在,字跡模糊難辨,圖形卻早就失了蹤。歲月悠悠,三年,誰也不再記憶通緝犯中是否有艾文慈其人了。

他,正是文文慈。但他的身份證明路引上,姓名是文英,福建福州府閩縣洪塘村人氏,至贛州訪友。平時他說官話,萬一遇上福建人,他的福州話幾乎可以亂真,在福州住了四個月,為了生存,他必需學會當地的語言,不然便活不下去了。

穿一襲揭衫,揹著包裹,脅掛舊革囊,手拉一根竹枚,青帕包頭,風塵掩不住他英俊的臉容,賤人之衣褐衫,也蓋不住他雄壯如獅的結實身材,整個人充溢著蓬勃的生氣與豪邁爽朗的性情。

他本能地掃了那些榜文一眼,從容入城。

城東城北與城西,俱是商業區,店鋪林立,市面繁榮。城外江邊船舶連糟,小舟穿梭往來,城北章貢兩水合流處折梅亭旁,舊稅司已經拆除,四年前改建了一座贛關,稅課司便設在關內。關對面江北岸,是四大鎮之一的合江鎮,船伕與那些見不得天日的亡命和浪子,不願進城找麻煩,乾脆到合江鎮找快活。因此,合江鎮成了四大鎮之首,亡命流浪與江湖客,替合江鎮帶來了畸形的繁榮。四大鎮是城東長興鄉的平固市、大由鄉的七里市、城西的章永鄉楊梅渡,與及兩江合流的合江鎮,而以合江最繁華,是冒險家與尋夢容的樂園。

合江鎮是水旱碼頭,天下間哪一座水旱碼頭不是是非之地?

次日一早,他施施然到了合江鎮。

江湖之人所以稱為江湖人,因為他們具有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具有適合環境的掙扎能耐,有一雙多見的眼,一雙多聞的耳朵,和一張善探訊息的嘴與嗅得到危險及嗅得到獵物的豬犬鼻,也須有一雙快腿逃避災禍與搶奪獵物,為了爭生存,當然得具備這些條件。如果有一樣差勁,可能便因此而送掉性命。

事先,他已將贛州的形勢打聽清楚,有備而來,方敢現身闖入府城。

但對大風山莊的真正底細,他尚未摸清,得費不少工夫,慢慢來。

沿江一帶是碼頭,四五十艘船,人群忙碌,旅客腳伕與上下貨的夥計亂糟糟。鎮北街尾左是至吉安的官道,右是贛江。柵門內是石仙廟,供奉著死後為神的秦朝人石固。廟前的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