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天,他跑到泰和養傷。直至秋盡,方又上路。
江西已沒有他容身之地,他得遠走他方。
大風山莊覆沒的訊息,與及玉面神魔失敗的秘密,已不脛而走,傳勾魂白無常艾文慈的名號,正式在江湖轟傳。
訊息傳播得快,傳來傳去走了樣,艾文慈成了一個身高丈二,獰惡白衣無常的響馬戴餘孽,武藝駭人聽聞,人見人怕的神秘奇人。
正確的訊息當然也在江湖上流傳,但反而沒有謠言傳得有聲有色。
他從泰和啟程,踏著凜冽金風,問北又向北。
日前,他孑然一身,隨身剩下五六兩碎銀,唯一的金針匣也丟了。
可說身無長物。他必須及早離開江西,寧王的走狗正全力緝拿他洩憤,他必須走。本來,沙河以西入湖廣一走了之;但必須冒險北行,深入寧王的根據地南昌、那兒有一柄他迫切追尋的日精劍,他必須在南昌探聽宇內雙仙的下落。
首先,他必須弄到一筆錢。身上無錢,寸步難行.酒是英雄財是膽,沒錢逼死英雄漢,但到何處弄錢,煞費闊折。
不能偷,不能搶,而時不我留,他沒有時間留下來賺錢;怎麼辦?
人急走險,狗急跳牆、他想到吉安府那位魏三爺魏健,寧王的狗腿子賊爪牙。鐵書房三晝夜被囚。飢渴交煎他受折磨,必須獲得補償,一公二道公平交易,決不是無義之財。
他換穿了褐衫。裹了包頭,髮腳亂糟糟,衣褲破舊,臉上有用黃穗子加上些黑鉛、熬了些褐色易容藥,變成了一個晦氣色臉膛的村夫,大搖大擺地踏入吉安城。
城門口,捉拿艾文想的榜文已經開始褪色。誰也認為艾文慈早逃出數千裡之外了,這張榜文還能引起誰的注意?
吉安府盤查甚嚴、往後必須交路引查驗,他已開到泰和一張路引,姓名改為李四,在此候船返九江。
午牌末落店.莊名悅來客棧,位於東大街繁華區的小巷中。
窮小子住客棧必是統鋪,人多畸雜,這地方不能練拳劍,他只能裝病躺在床上練內功。養傷期間,他苦練不輟,上路登程,則在僻靜處折枝代劍並練拳掌暗器,落店則改練內功。天下無難事;只怕沒有桓心毅力。玉面神魔不久將找他算帳,他如不苦練便有死無生,要找他的人多的是,惟有充實自己方可保全性命。
大都市的小客棧不包飯,他得到店右不遠處的小食攤買食物充飢,天色尚早,他起床外出走走,找地方晚膳。街角一座食棚,設了兩張簡陋的小食桌,販賣小弟粥飯,一張食桌上已有兩名穿短上裝的人漢據案大嚼。他在另一張食桌就座,叫來幾味小菜一盆飯。
鄰桌兩食客大概已酒足飯飽,一腳擱在長凳上用牙籤剔牙,其中之一突向同伴低聲耳語道:〃依我看,這筆買賣咱們非撈上手不可,見財有份,放過了多可惜?”
另一同伴不住搖頭,懶洋洋地說:“二哥,你該打聽打聽那三個老道的來歷,再決定不遲。”
二哥冷冷一笑,說:“愚兄早就打聽清楚了,所以決定下手。”
“打聽清楚了你還敢下手?”
“為何不敢下手?鐵柱宮的老道,並不全是興妖作怪撒豆成兵的人,這三個小雜毛稀鬆手常,愚兄一個人便可收拾了他們。“’“鐵栓宮的人,咱們惹不起,二哥,放手也罷!〃“你不去,我叫新田老八走一趟。三個雜毛騙了不少香火錢,那位被迷魂術鎮住的小嬌娘美得教人喘不過氣來,即使不留下來自己受用,把她賣了,最少也可以撈他二三十兩銀子。”
‘二哥,你在玩命。”
“在江湖上混,誰不在玩命?咱們等船出府界再動手,得手後在船上快活兩天,然後到臨江府脫手,在此地不行,被伍知府查獲,一切都完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