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布巾矇住頭,短髮下披,臉色灰敗,搶入廳怪叫道:“關上門,你少皮話。”
“嘭”一聲響,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竹椅上。
“官人,你……你的頭髮……你的氣色……”
“我不要你關心,你去關心你的書本好了。給我倒碗酒來。”
週三娘回到廚下,端出一碗酒,垂淚奉上道:“官人,你……”
週三端過酒碗,手不住發抖,酒濺出碗外,他一口喝乾痛苦地叫:“我說話粗野,是麼?”
“官人……”
“今天可痛快了,女秀才。”
“官人,你回房歇歇,來,我攙扶……-“走開,我不要你憐憫。”
大漢之一麼?他沉著地問道:“週三嫂,既然在下是尊夫所要找的人,為何接納我們?”
週三嫂具然苦笑道:“賤妾自幼父母雙亡,被本城張家收養為奴,身受其痛,知道為奴的……”
“週三嫂,我們不是俞家的家奴,如果是,便不會姓王姓章。”
“你們……”
“章姑娘是縉雲章家的小組,與龍泉胡家有親……”他將姑娘受害的情由說了,最後說:“多蒙三嫂寄予同情,感激不盡。既然尊夫是替俞家奔走的人,在下不能久留,必須及早離開,免得令你為難,告辭了。”
“你們目下怎能走?”週三嫂焦慮地說。
“咱們必須走。”
“俞家來了不少人,本城的地頭蛇白額虎黃二爺,受了他數百兩銀子,替他們買通縣裡的巡鋪地痞,到處巡查捉拿你們,何不等風聲過後再走?”
“這……尊夫……”
“拙夫極少遲家,整天與那些流氓地痞鬼混,在舍下躲三五天,料亦無妨。”“這……恐怕深有不便,如果尊夫萬一返家……”
“哼!平時他也極少返家,何況這幾天還得替俞家跑腿,更不會回來了。兩位請放心,後面的柴房足以讓你們藏身。”
他心中一定,打量著這位古道熱腸的女主人,沉靜地說:“周嫂,在下冒昧。你談吐不俗,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古道熱腸,有令人心感的同情心,不會是曾經為奴的人。”
“本城張家世代書香,賤妾自幼伴待二小姐。張家老太爺有三子兩女,論文才,二小姐最出色,只是脾氣暴性子急,不好相處,賤妾一直為二小姐伴讀,直至二小姐出閣方脫離張府。”
“尊夫的為人……”
“請別提他好了。”週三嫂黯然地說,不自覺地長嘆一聲。
他打量小廳片刻,又遭:“周嫂善於治家,屋雖簡陋,明窗淨几纖塵不染,必是賢妻。”
“王爺….."“論才相,周嫂,不是在下存心損人,尊夫委實配不上你……”
“王爺,請勿辱及拙夫。”週三嫂急急援口, 意似不悅。
他淡淡一笑,往下說:“周嫂對尊夫情深愛濃,在下深感詫異,但不知尊夫也同樣對你請深義重麼?”
“賤妾得以恢復自由身,全出於拙夫之賜。”週三嫂正色道。
“哦!原來如此。依在下看來,周嫂古道熱腸,治家有方,定然是賢妻良母。俗語說: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心寬,但尊夫卻日與浪子流氓為伍,竟然極少返家,在下委實百思莫解。”
週三嫂目泛淚光,急急地說:“兩位請隨賤妾至柴房安頓。”說完,領先而行。
柴房倒還乾爽,尚有一半乾柴。她搬出內壁數捆柴枝,說:“委屈兩位三五天,請勿隨意外出,食物賤妾將按時送來……”
話未完,門外傳來急騾的打門聲,有人在叫:“開門,你這賤婦,青天白日把門上門,去你娘搞什麼鬼?”
週三嫂吃了一驚,說:“拙夫回來了,兩位切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