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玄子向毒不死舉起了酒葫蘆,“大勢力的宗門絕學之一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本體宗既然有意建立屬於自己的秩序,就必須學這一套。”
“那你這個曾經的海神閣宿老,下一任閣主繼承人覺得,願意信史萊克說法的人有多少?”對於玄子口中的“秩序”,毒不死不置可否,盤起腿漂浮在空中。
玄子聞言,渾濁的眸子爬上了一絲詫異,“你們本體宗還真準備這麼幹啊,別怪我沒提醒你——史萊克老家沒了,不代表它高層死光了。更何況,誰能肯定這位存在已經死了呢?”
舉在空中的酒壺掉轉壺口,指向了嘉陵關城門處巨大的雕像,依舊是一個海神雕像。
“回答我的問題。”毒不死瞥了一眼相比起史萊克內來說比較模糊但又大得多的石像,又馬上偏轉過了視線。
對於神,人們從來不吝以最大的想象力去揣摩牠們的存在。
“別自己嚇自己,祂看不見,也聽不到,神沒那麼強——祂依舊要臣服於天地之威。”玄子放肆的大笑了兩聲,手中啃到一半的雞腿驟然砸向了那巨大的神像。
砰~
沉悶的聲音很低很低,眨眼間便消散在了微風中,卻又如此的震耳欲聾,可也並未引起任何變化,“看,祂只是一座石像而已。”
“至於有多少人願意信?很多很多,看他們需要什麼——他們如果還需要史萊克,還需要這個持續了萬年多的秩序,那麼他們就會信;可如果像你們本體宗一樣,覺得史萊克擋了路,那麼史萊克說破天他們也不會信。”玄子又掏出了一根熱氣騰騰的雞腿,一邊嘟囔著,一邊啃著。
“畢竟那個戰場不是假的,任何人都可以去戰場邊緣看看所謂的‘神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它遠超任何魂師的想象,可它也做不到毀滅一切——它甚至連距離史萊克最近的嘉陵關都只能帶起些許微風。
“所以說你們本體宗想建立屬於自己的秩序還早著呢,海神閣的閣主也只是丟了一條手臂,不是被人打死了;昊天宗隕落了兩個極限,一個神明,可誰知道他們還藏著什麼?誰又能肯定所謂的海神會不會再次降臨凡塵呢——這場神戰雖然它輸的很難看,可它至少證明了它確實能降臨凡塵。
“舊有的秩序行將就木,人們卻在力量的威懾下不敢妄動——這才是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現實。”
“戰場中的另一個呢?”遲疑了一會兒,毒不死又問道。
他沒具體指明是誰,但他相信玄子明白他說的是誰。
“不知道。”玄子搖了搖頭,然後站起了身,“可能死了,也可能獲得了極大的機緣,沒人知道——最後沒人能深入戰場。怎麼說,還在唸著你的本體武魂呢?”
“神啊,誰不感興趣呢?”毒不死輕笑了一聲。
“那你自己去看吧,只要你能夠進入神戰之地。”玄子也不糾結,循著風走向了西邊。
“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望著玄子那依舊邋遢的身影,卻又似乎有所不同的背影,毒不死忍不住問道。
“邪魂師嘛,自然是去邪魂師該去的地方。”聲音的源頭已經化作了流光,飛向了天際。
毒不死並未出聲挽留,一個超級鬥羅,自然能引起各方的渴望,但如果是邪魂師就不同了……
至少,本體宗現在還沒有定義一位超級鬥羅是否是邪魂師的權力。
他轉過視線,看向了那曾經人流如織的大道——通往史萊克城的大道。
它如今已滿是帳篷與難民,還有著些許三大帝國計程車兵在其中游蕩,在招攬著人群——能曾經在史萊克城擁有一席之地的人,哪怕是難民也有一技之長。
他們或許曾經是這片大地上最驕傲的人,可如今卻在等待著別人的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