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壓境,即將一鬨而散。有的說,革命領袖孫中山、黃興均不在鄂,兵無統屬,焉得不敗。眾言紛紜,但比較一致的傾向是起義不會成功。袁世凱一邊聽著諸人發言,一邊急劇地思索;一邊微笑,不發一言。這時便有人問袁有何高見。他說:“瑞澂、張彪都是無能之輩,怎能夠平定叛亂,攝政王載灃更無辦法,內閣總理大臣奕劻昏庸貪鄙,沒有安定大局的能力,聽說革命黨人佔據武昌,將進佔漢陽,其志不小。看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未可知呢!”有人馬上吹捧說,此事非袁宮保出任不可。他慌忙擺手,假惺惺地叫大家只談風說月,勿論國事。
10月12日,清廷命陸軍大臣陰昌和第四鎮統制王遇甲,率領第二、第四鎮各一部星夜南下,並會同海軍提督薩鎮冰率艦隊向武昌進發,以陸軍大臣陰昌為欽差大臣兼參謀長,節制各軍。企圖水陸進攻,撲滅武漢的燎原之火。
革命軍得知清軍南下的情報,10月16日誓師迎戰。任命何鍚蕃為臨時總指揮,於17日渡江向三道橋佈防,司令部設在劉家廟。
這時清政府的內閣總理大臣奕劻,協理大臣那桐,徐世昌都是實力派,與袁世凱關係很深,袁被罷斥後同情他們的境遇,希望會有出山的一天。武昌起義,他們感到是個好機會,想方設法使袁出山。載灃對袁極為怨恨,但在奕劻、那桐等人和帝國主義的壓力下,自己又想不出對付當前的局面,最後不得不聽任擺佈,忍淚屈從。
10月14日,清廷釋出上諭,任命袁世凱為湖廣總督,督辦剿撫事宜。所有該省軍隊及各路援軍,均歸其節制調遣;蔭昌、薩鎮冰所帶之水陸各軍,亦得會同調遣。
袁世凱聞命後立即寫了一個奏摺,借用彰德府的大印蓋上發往北京,其文:“聞命之下,伏念臣世受國恩愧無報稱。徒以養痾鄉里,未能自放馳驅,捧讀詔書,彌增感激,惟臣舊患足疾未愈。去冬又牽及左臂,時作劇痛。急難望愈,實難支撐。”
15日,蔭昌到洹上村,與袁商談當前局勢,袁裝病不出,蔭即到袁的寢室。密談時,蔭昌說:“武昌是烏合之眾,無人主持,不難撲滅。”袁正色說:“湖北黎元洪為將,何謂無人?”警告蔭昌不可輕戰。他希望事態擴大,使清政府無法收拾,好提高自己的地位,從中得利。
18日,載灃在袁奏摺上批道:漢口事情緊迫,迅速調治,力疾就道,用副朝廷優加倚任之意。袁知非起用自己不可,次日發了一通致內閣的代奏電,聲稱“凱衰病餘生,何堪負重,然受恩高厚,利鈍姑不敢計,惟有竭盡心力,凱赤手空拳,無從籌措,必須趕募得力防軍,以備駐防以復地面及彈壓各屬。”奏請在直隸、山東、河南等招募曾經入伍壯丁12500人,作為湖北巡防軍。要求撥款四百萬兩,以備先用。20日,他再次致電內閣,要求清廷把親信王士珍、馮國璋、段祺瑞等調到自己的身邊,指揮起來得心應手。這一切清政府都照準了。
袁世凱雖有出山的表示,但提出六個條件:一、明年即開國會;二、組織責任內閣;三、寬容參與此次事件諸人;四、解除黨禁;五、須委以指揮水陸各軍及關於軍隊編制的全權;須與以十分充足的軍費。六條缺一不可,否則決不出山。六條之中,一、三、四三條是向南方革命黨人遞送秋波,證明他是同情革命黨人的,和清廷當局不同。矇蔽革命黨人,誘使妥協分子向他投降。二、五、六三條是針對清政府的。表明內閣總理的椅子除了自己,別人誰也不敢坐。因而提出這幾條,就是要把軍政大權從皇族手中奪取過來,使清廷及攝政王載灃處於無權地位,聽憑他的擺佈。清廷的親貴對這樣一些條件,堅決反對,願作妥協的載灃一下子也受不了。袁的陰謀暫時沒有得逞。
革命軍佔領武昌後,11日成立了湖北軍政府,推舉原清軍二十一混成協統黎元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