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莫的喊聲，一個女孩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空洞的望了過來。

女孩長得挺漂亮，一雙大眼睛似乎天生就帶著幾分霧氣，一張巴掌臉小巧而精緻，即使面上全是血汙和被人打出來的掌印，也無法藏住她的那份清麗。

“秦卿姐，真的是你？”

顧莫的眼睛亮了亮，將手裡的電筒光束打在秦卿腳邊，以免晃到她的眼睛。

秦卿看清顧莫的臉，空洞而無神的眼睛裡終於露出一縷光亮，嘴唇動了動，似乎是在說什麼，卻完全沒有發出聲音。

顧莫擺弄著鐵鏈和鎖頭，弄了半天卻都沒有開啟，掏出槍對鐵鎖的鎖眼準備開槍。

“我來吧！”

我伸手從顧莫手上接過鎖頭，掏出一把小銀錐輕輕撥弄著鎖頭，“啪嗒”一聲，鎖開了。

幾個女孩比我想象的情況要好很多，她們身上的陽火稍暗，並不是因為她們的身體已經瀕臨死亡，而是因為地下室狹窄，守著她們的又一直是蔣鈺阿姨，所以導致不管是地下室還是她們身上，陰氣都有些過重，才會出現這種陽火極弱的現象。

但是她們的身上極髒，臉上、脖子上和手上那些裸露在外的面板上滿是被折磨的累累傷痕和血跡，身上的衣服也被血跡弄成了硬硬的殼，褲子上一塊塊的黃黑色痕跡，氣味極其刺鼻，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沾了許多排洩物和一塊塊應該是飯菜留下來的油汙。

吃喝拉撒全在這麼一間小小的地下室裡。

瞧著五個花季少女被折磨得幾乎沒了人樣的狼狽樣子，著實讓人覺得心頭一陣陣堵得慌。

幾個女孩意識到自己終於得救後，互相摟抱著痛哭失聲，鄧等站在我身邊，也跟著偷偷抹了抹眼淚。

五個女孩抱頭哭過後，其中一個女孩望著我們道：“警察同志，你們能站遠些嗎？謝謝了！”

說著還朝我們鞠了個躬。

顧莫和幾位警察一時有些沒太明白她們是什麼意思，怔愣後還是照做了。

五個女孩這才互相攙扶著慢慢站了起來，魚貫走出那扇鐵柵門。

“秦卿姐！”

顧莫上前伸手，想要扶住秦卿，可她卻身體一扭朝一邊橫跨一步，躲開了顧莫的碰觸。

“別碰我們，我們身上髒！”秦卿說道。

其他四位女孩也同樣拒絕了我們以及其他警察的幫助，魚貫出了地下室。

我跟在最後，就連一直蹲坐在我肩頭的十五也沒有再發現古小風的魂魄到底躲在什麼地方。

望著五個女孩的背影，我心底裡隱隱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最大的可能，古小風此時正藏在其中一個女孩的體內，甚至已經奪了其中一個女孩的舍。

院子裡，黃立秋夫婦倆已經徹底從驚嚇中恢復過來，並從周揚他們幾人的口中大概知道了賴浩元的死因。

黃立秋的狀態還好，只是滿臉滿眼的悲傷。

賴珍頭髮蓬亂，身上的白底灰花棉睡衣下襬上沾了許多泥水，大概是在她之前潑了水的地上蹭的；

從脖頸到胸口的位置又全是血跡，是之前差點被古小風抹脖子的時候沾染的血跡。

不過那割破的口子當時瞧著雖然觸目驚心，卻並不是很深，黃立秋已經找來紗布替她做了簡單包紮，現在並未流血。

只是她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無神且絕望，裡面沒有一絲光芒。

賴珍沒有哭，神情呆愣，看起來跟那五個女孩之前的表情倒是有幾分相像。

看到我們領著五個渾身狼狽的女孩從屋裡走出來，黃立秋一愣，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賴珍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連意外都沒有，只是望著五個女孩，面色越來越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