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七爺爺跟我講過關於曇花婆婆的故事後,我對眼前這位老人的重情重義十分佩服。
在當年的那件糾紛中,白七爺爺的老婆無辜,可曇花婆婆也一樣無辜。
她唯一的錯,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可她卻並沒有因為喜歡,而做下任何對不起朋友的事情,發乎情,卻止於禮。
如果說曇花婆婆真的有對不起朋友的地方,大概就是企圖善意的替白七爺爺隱瞞真相,不希望白七爺爺的那個小家散掉吧。
可曇花婆婆卻因為這個善意的謊言和背叛,因為當初的承諾,背井離鄉將自己困在這個小村落裡數十年沒有離開過,甚至連自己的家鄉滇南都沒有回去過。
這樣重義又守信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於是我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將路上遇到天生紫眸異瞳的女人,還將收穫了一對異瞳精魄的事跟曇花婆婆說了。
曇花婆婆聽完點了點頭道:“這倒的確是你的造化。”
說著,她望向乖乖蹲坐在我肩膀上的十五問道:“那對紫眸異瞳精魄應該在這個小傢伙身上吧,難怪我瞧著這躥天猴身上的氣息不對。”
十五一聽,“吱吱”叫了兩聲,飛快的將抓著那對紫眸精魄的小手藏到身後。
曇花婆婆爽朗的哈哈大笑道:“這小傢伙,倒是個認得好東西的。”
我也忍不住好笑起來。
想到來意,我將揹包取了下來,將白七爺爺交給我的木盒推到曇花婆婆面前,對曇花婆婆說道:“婆婆,這是我師父白七爺爺讓我專程給您送過來的東西。”
“丫頭,謝謝你,辛苦你跑這一趟了。”
曇花婆婆一邊說著,一邊將木盒上的搭扣開啟。
盒子裡鋪著黑絲絨底,黑絲絨上,擺著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長的大概有十幾厘米長,短的大概只有幾厘米短。
每一根銀針的頂端都雕刻著一朵精緻小巧的曇花,花瓣顫顫,幾乎像是能活過來了一般。
且不說工藝的精絕繁複,單是這個漂亮程度,都足以當成工藝品來收藏了。
我雖然學過制銀手藝,也自詡手藝還不錯,但若是跟這個盒子裡的銀針相比,我打造出來的東西簡直算得上是粗製濫造了。
“這的確是鬼手銀的工藝。”
曇花婆婆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盒子裡的銀針,輕聲對我們說道:“鬼手銀製銀的手藝天下一絕,即便是現在的電腦鐳射技術也不及他的萬一,可惜他早在二十年前便金盆洗手,再也不肯打造任何銀器了。
白七還能求得他替我重新打造出這樣一套銀針來,實在是不容易,也難為他了。
丫頭,回去替我謝謝你師父,就說我夏曇很開心,也並不後悔當年交了他這個朋友。”
“婆婆,您喜歡就好。”
我點頭道:“話我一定會一字不漏的傳給我師父的。
師父曾經跟我提到過當年的一些事,他說他這輩子,最愧疚的就是連累了您這個朋友。”
“有些事,或者都是命吧。”
曇花婆婆笑著搖頭:“這些年,若非我一直守在這裡,大概早就因為蠱毒的反噬而不得好死了,壽寧這個靈氣充沛的村子,也已經消失了吧。
蠱女活不過三十六,若非當年新月和白七他們教了我煉氣的法門,若非這個村子充沛的靈氣,我哪有本事在三十六歲之內練到地階修為,用真氣將體內的蠱毒逼出體外。
這或許,是老太婆我從一個蠱女變成術士,本就該有的使命吧。
說到底,其實是新月和白七救了老太婆我一命啊。
唉,倒是他們二人……”
曇花婆婆說到這裡,嘆息了一聲,將盒蓋輕輕蓋上,站起身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