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能拋頭露面,不能與男子交談。更不得與男子同席而坐,所有內宅避諱的事楊大小姐全都做了,現在還被加上接生婆的名聲,楊大小姐就算藥鋪開的再好,名聲也完了,多虧楊家沒有了長輩。否則還不一個個都被氣死。
驚歎楊大小姐醫術的同時,這些話通通在所有人心中轉了遍。
“接生的事楊大小姐做不了,請您另請接生婆過去。”胡靈忍不住回話。
那人卻道:“葛太太的孩子還不就是楊大小姐接生的。”
胡靈聽得這話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怒氣。想要將葛家的事說清楚,“楊大小姐不是接生,而是……”
“胡靈,”楊茉抬起頭來,“病患需要輸血。不能耽擱時間。”
胡靈忙低下頭來應承,然後扔下了那趾高氣揚的宗室營下人。
楊茉看一眼那下人。“我這裡脫不開身,府上另請郎中吧!”
那下人不屑地轉過身去,徑直出了藥鋪回到府中,忙向夫人李氏去稟告,“夫人,保合堂裡有病人,楊大小姐說她脫不開身,讓我們家另請郎中來。”
聽了下人的話,李氏將手裡的茶碗放在桌子上,“不過就是個郎中罷了,能讓她進我們家的門是看得起她……”
旁邊的周成繼不以為然,“可說了是要請楊氏來接生?”
下人恭敬地道:“小的說了,藥鋪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周成繼點點頭將下人遣退然後看向李氏,“一會兒族中來人,你就將請了楊氏來接生的事說了,讓大家都知曉楊氏和三姑六婆一樣低賤,宣王想要納楊氏為側妃就要過宗室營這一關。”
李氏始終不太明白周成繼的意思,“我就覺得奇怪,若是宣王果然喜歡那個楊大小姐,老爺不是正應該向楊大小姐示好,好讓她在宣王面前說好話,將我們兒子過繼去承爵位,怎麼反倒讓我處處與楊大小姐為難?”
周成繼拿起茶來喝一口,“誰都知道宣王是不肯應允這門親事這才離開京城,可為何宣王妃穩穩地坐上這個位置,還一手打理宣王府?那都是因為王妃的孃家是皇上的太傅,皇上如今的心腹重臣,宣王算是什麼?皇上猜忌的人罷了,說到底誰能承繼爵位由不得宣王做主,真正要聽皇上的意思,只要我們順著宣王妃,就是順著皇上,這爵位早晚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周成繼從來沒有將話說的這樣明白,李氏聽了心中不禁歡喜,“老爺說的這些可作準?”
周成繼笑道:“那是自然,宗室營誰不知曉,只不過誰都不會戳破這層窗戶紙,皇上想要滅了康王一家的勢力,卻不像動搖朝綱,便選了這個不聲不響的法子,我們家雖然和康王一脈血源最近,但是我們兩家從祖上開始就素來不和,這時候不但不會被連累,還能借此翻身,這就是我一直要等的機會。”
李氏聽得心中越來越敞亮,“老爺這樣說,妾身就心安了。”她嫁過來時就知道,夫家和康王一家表面看著和順,其實心中水火不容,一直想著要報復康王,現在果然有了機會。
李氏話音剛落,就聽得管事媽媽道:“宗室營的夫人們都遣人來問了,說奶奶可有了訊息?”
李氏剛要說話,周成繼便道:“就說奶奶生的不順,夫人急的團團轉,請宗室營的夫人們來幫忙。”
下人忙下去傳話,李氏似笑非笑地看著周成繼,“老爺這樣一來,不是要將楊氏低賤的作為鬧得人盡皆知?”
周成繼道:“醇郡王府有機會就誇讚楊氏,說什麼神醫聖手……難不成就眼看著宣王將楊氏捧起來?這次我偏要在眾人面前揭開楊氏那層皮,神醫?不過就是穩婆罷了,見了女子生產又在外拋頭露面,對男子也是不躲不避,哪有半點禮數,嫁去普通人家做小也就罷了,豈能進宗室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