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正是易天行此時皺眉的原因。如果真是菩薩,偽造一個檔案太容易不過了,就算構成虛幻神識,偽造許多本來不存在的鄰居乃至初戀,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但問題在於……菩薩花這麼大精神,留在人間是為了什麼呢?這一點他始終想不透徹,看人大勢至,也不過是偶爾來下界耍幾下瓶子,根本沒有做長期抗戰的準備跡象啊。
難道,張小白,真的不是菩薩?
難道,易天行,真的玩大烏龍?
……
……
鵬飛工貿的人一直盯著張老師的一舉一動,凡人盯著,想來也不會引發什麼沒必要的衝突。
在這幾天裡,張小白老師照常吃飯睡覺上班教孩子,雖然現在盯著小易朱的眼神總有些怪怪的,但想到她在前些天裡受到的驚嚇,見到易朱後還能勉強站直在講臺上,而沒有尖叫一聲跑出教室,已經足夠證明她的師德良好。
張小白這些天身體似乎不大好,臉色有些發白,正好是極好地印證了她是個凡人,受驚嚇的後遺症表現了出來,除此之外,一應如常。
這個認知讓易天行有些灰心,禪房之中,他看著身邊正在看書的女子,悶聲悶氣道:“若依我的法子,早試出來了。”
蕾蕾正在看課本,大三的學業比較緊張,聽見他說話,白了他一眼:“那種下作法子,你試下看看。”
易天行哀鳴一聲:“又不是真強姦,只是喊幾個人裝一下。”
一股殺氣在斌苦大師的禪房裡騰然升起,壓迫感無比強大。
易天行舉手投降:“我是豬狗不如,你饒了我。”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敢想,難怪鄒蕾蕾會有殺了他的強烈衝動。
任何事情都有個底線,放著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留在自己的大本營——省城裡,一向護家時如獅狗般的易天行肯定無法接受,於是一個秋風蕭瑟的白天,他緩步走到了省城大學附近。
此行有兩大目的,一是接老婆孩子回家,二是要看看張小白到底是哪路神仙?
“什麼?辭職了?”
“為什麼?”
“受驚過度?回老家療養?”
“張老師的老家在哪兒?”
“噢,我關心是因為……咳咳……她一直對我家孩子挺好的,這聽說她身體不好,我真的很想去看看。”
“已經不在老家住?不知道去了哪兒?”
……
……
就這樣,張小白老師從易家的生活裡完全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縱使易天行心有不甘,請了六處乃至道門的一些人幫忙四處查探,仍然無法在這個世界上找出她來。
忽然地出現,忽然地消失,張小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似乎只有這麼短短的一個多月,似乎她就是專門出現,在大勢至菩薩手下救了易家父子一命,然後便消失不見。
但她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表明她可能的身份,雖然易天行有無數猜測,但到末了,也只能嘆息著承認,這個女人的身份是個謎。
“看來佛祖這事兒真賴我身上了。”
“嗯。”
“看來,總有一天還是得上去一趟。”
“嗯。”
“真的是很可憐的人生。”
“嗯。”
“晚上還是吃羊肉好了。老邢最近轉行飲食,把小肥羊盤了下來,我們去吃,估計他不好意思要錢……對了,還得把他師傅葉相那和尚帶著,這樣打秋風才比較有把握。”
“嗯。”
走在秋風漸起的省城大街上,易天行微微眯眼,一手牽著蕾蕾的手,一手拉著小易朱胖胖的手,沉默著在大街上行走著。
頭頂是一片烏烏的天空,偶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