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內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她一時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克服對於火焰的恐懼,還是在克服對於布蘭德的恐懼,但她可以分得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您不允許的理由呢?”
“理由?”布蘭德聞言,冷笑了一聲,“你是我的孩子,這就是我的理由。”
他的雙眸裡嵌滿了對於警察的憤恨,他的腦海中不由得聯想到了那年,佐拉走失以後,自己求告無門的慘樣。
他像一條喪家之犬,徘徊在各個警局,奢求能夠得到一點關於孩子的訊息,但是,不論到了什麼地方,換了多少個警察,他的孩子,他的佐拉,都像一滴露珠溶入了大海,再也找不到蹤影。
似乎從那個時候起,布蘭德的心裡就埋下了一顆名為仇恨的種子——
蘇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直視布蘭德的眼睛,
“您對您的女兒也是這樣嗎?我說的是,佐拉。”
聞言,布蘭德猛地一顫,他似乎是沒有料到這個從小對他唯唯諾諾的女孩兒,會直言佐拉的名字。
他緩緩地睜大了雙眼,目光陰鷙地盯著蘇維,他一字一頓地質問,“你……說什麼?”
“我說,您也會對佐拉要求她的衣著,干涉她的……”
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布蘭德突然睚眥欲裂地逼近蘇維,一把甩開了準備擠進兩人之間的杜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攥住蘇維的脖頸,將她狠狠地推到了門板上。
後腦勺與木門激烈的碰撞,發出了一聲不大不小的砰聲。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向蘇維襲來,蘇維卻沒有過多在乎自己的疼痛,布蘭德單手攥住自己的脖頸,讓她有些無法喘息。
蘇維雙手搭在他的手上,卻沒有使勁兒去掰開,只是艱難地咬著唇,說,
“您也會干涉佐拉的生活,要求她的衣著,阻止她的喜……”
她劇烈地咳嗽了兩聲,接著說,“阻止她的喜好嗎。”
蘇維一點一滴地感受著布蘭德愈發收緊的力道,就在她做好準備的時候,布蘭德卻倏地鬆開了鉗制住她的手,突然解脫的蘇維,失去了支撐。
她試圖用掌心扶住身後的木門,但早已起了薄汗的掌心,只能在光滑的木門上進行了一遭毫無意義的摩擦,最後滑落在地。
布蘭德見狀,半蹲下身,他抬手摸上蘇維的臉頰,寬大的掌心滿是老繭。他的拇指重重地撫過蘇維的眼眶,在她的眼眶骨頭處,用力地摩擦著。
指腹沉重的按壓,在眼眶上摩梭,將鈍痛一點一點地傳遞給蘇維。
布蘭德愣是久久地看著蘇維的雙眼,好半晌,才不疾不徐地說,
“你知道嗎?你真的有和佐拉,和佐拉的媽媽——我的愛人,一雙很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