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饒。只穿了一件單薄襯衫的他,在這空檔的甲板之上,被凜冽的海風吹得徹骨透涼。
杜恩對狐狸的聲聲求饒,不為所動,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往一邊側了兩步,讓狐狸可以直接看見那躺在血泊當中,被忽視了好一會兒的狗熊,說,
“你知道你把蘇維關在地牢裡的時候,你的這個手下對她做了什麼嗎?”
狗熊在狐狸出現之前,經歷了一場慘無人道的折磨,他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地上,耳朵卻異常地靈敏,他能聽見杜恩與狐狸之間的字字句句,當然,他也明白,此刻的自己重新獲得了在場所有人的焦點。
但這份焦點與注目,他並不想要。
狗熊用最後一絲力氣,試圖掙扎從地上爬起,但剛掙扎了兩下,膝窩處就受了一記重重的踩踏,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肩膀處被黑衣人狠狠地摁住。
他的齒間溢位了沙啞的嘶吼,但垂死之人的嘶吼,是無足輕重的。
見狀,狐狸心裡對狗熊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了基本的猜測。
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開口道,
“他、他就是個地痞流氓,小時候被我從街上撿回來的,沒什麼腦子,只會憑下半身思考的垃圾玩意兒……”
狐狸深吸了口氣,強撐著和杜恩求饒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和這種廢物計較了。”
聞言,杜恩修長的眉毛微微上揚,眼裡帶著些許的不可思議,他忍不住嗤笑道,
“狐狸啊狐狸啊,你這個模樣還怎麼配得上這個代號呢?”
說著,杜恩抬手輕輕拍了拍狐狸發涼的臉蛋,說,“之前他們說你重感情,我還不太信,想著好歹是個產業的負責人,不至於……”
“呵,沒想到還真是名不虛傳。”
杜恩冷哼了一聲,撇下了一句話,就不再搭理狐狸,徑自走向了被扣押住的狗熊。
他斂了笑意,從腰間抽出了槍,將漆黑的槍口結結實實地堵在了狗熊的額頭,說,
“看來你是不受吩咐,色慾燻心啊,那你覺得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杜恩的聲音就像黑無常的勾魂鎖,每吐露一個字,狗熊的命就往死期上撥一個點,“不如這樣吧?”
“砰——”
下一秒,扣下扳機的聲音和一聲不大不小的砰聲同時在耳邊響起。
和這個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狗熊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但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陣陣的寒意透過脊樑骨,徑直傳到了狗熊的後腦勺,他整個人止不住地發顫,大批大批的冷汗嘩地從臉上滑下,一股熱流順著兩腿之間流下。
狗熊一邊前後晃動著喘著粗氣,一邊看向那上一秒就要奪走自己性命的惡魔。
“哈哈哈哈哈——”
杜恩的視線看向狗熊的兩跨之間,他收了槍支,仰著頭狂笑了一陣,對著身邊的黑衣人笑道,“你們瞅瞅,他竟然尿褲子了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回蕩,片刻之後,杜恩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轉過身,與身後仍跪在地上,一副受驚模樣的狐狸說,
“警察一直在找你的下落,如果在這裡放你們走,不符合父親的做法。我就在這裡,送你們一個體面的死法吧。”
杜恩頓了頓,突然像想起了什麼,臉上勾起了一個笑容,說,
“下地獄之前,記得去無名島上看看,那裡還有泰德為了給你們接風洗塵,準備的大禮呢。”
這艘在午夜時分的輪渡,在航程行至中央時,兩聲沉重的落水聲不合時宜地在海面上響起。
狐狸連帶著他們的秘密,再也沒有機會宣之於口,永遠的埋葬在無邊的海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