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吉並不願意這個案子的線索到泰德這裡就戛然而止,她營造出了一副自己早就掌握一切證據的模樣,試探著泰德。
她掛著一臉假笑,笑眼盈盈地看著泰德。
但泰德不知是對於所謂的上頭太過信任,還是早就猜測到了市局的調查進度,在聽見韓吉的發言後,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仍是緘口不言。
見狀,韓吉也只沉默了片刻,又故作輕鬆地翻起了手裡的資料,邊翻邊嘟囔著,
“你的資料還挺乾淨的,這上面除了一些基本的資訊,就沒有別的了。”她頓了頓,視線在泰德的親屬關係一欄停了下來,“你還有一個女兒啊……”
韓吉的聲音相當鬆快,坐在病床上的泰德,卻在聽見女兒二字後,倏地攥緊了拳頭。
韓吉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自己就有女兒,怎麼會幹這種勾當呢……”
泰德突然直勾勾地看向韓吉,聲音極度冰冷,“哪種勾當?”
韓吉被他這麼一問,有些懵,
“都是女孩,你在迫害那些被送來的女孩的時候,不會想到自己的孩子嗎?”
“為什麼會呢?”
泰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突然讓韓吉啞然。
她無聲地咂吧了兩下嘴,選擇暫時岔開話題,她從手上的資料裡拿出了兩張照片,擺在泰德面前,問,“見過這兩人嗎?”
照片上印著的是被通緝數月,至今沒有訊息的狐狸與狗熊二人。
“據群眾舉報,在大約三日以前,有見過這兩人出現在斯港嘉市的港口,他們是不是去找你了?”
韓吉觀察著泰德的反應,緩緩地開口,可惜泰德的表現異常沉穩,哪怕是遭到了一場毒打,險些致命,又或是自己早就身陷囹圄,都是一副坦然的模樣。
泰德瞥了一眼照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沒見過,怕是死在哪裡了吧。”
說著,他往傾斜的床板上一仰,口齒不清道,
“警官如果你老是問這些無關痛癢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吧。我被打成這樣,想在吃槍子兒前好好休息一下。”
“為什麼?”
聞言,韓吉似是想起了什麼,在鏡框下的眉心,狠狠地皺了一下,
“為什麼有的父母,為了保護孩子,能付出一切,哪怕將自己置於險境,也要為了找到孩子的下落,一生奔波;而有的父母,卻毫不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肆意破壞別人的家庭,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給自己的孩子帶來怎樣的非議。”
“你作為一個手下的槍手,為了那些人賣命,守口如瓶的時候,考慮過你的孩子嗎?”
“哪怕你的女兒不在你手下撫養,你的犯罪行為也會直接牽扯到她的生活。你不明白嗎?”
韓吉的話卻像觸碰到了泰德的逆鱗,他一個猛子從床板上直起身,惡狠狠地看著韓吉,一字一頓地開口,“你懂個屁!”
“你們這些人,生來就享受著優渥的資源,你們生活在溫室裡,沒病沒痛沒災,更沒資格提我的女兒,你們不配!”
“你們誰都不配提她!誰都不配!!”
安靜的走廊裡,驟然響起了泰德歇斯底里的叫喊,與叫喊聲一同爆發的,還有丟砸玻璃杯的聲響。
泰德一遍一遍口齒不清地重複著,你們不配四個字,一邊用盡所有的力量,從床頭櫃上將所有能拿起來的東西,都砸向韓吉。
片刻之後,韓吉面色凝重地從病房內出來,守在外頭的艾倫和奧路歐迎了上來,
“韓吉隊長,有問出什麼嗎?”
韓吉抬手捏了捏鼻樑,無奈地嘆了口氣,
“關於這個泰德的資訊,只能查到這麼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