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德文銀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環境當中亮了亮,但不等他開口,吉莉安就一把捂住了他要說些什麼的唇。
她絲毫不在意身下那愈發滾燙的火熱,更是肆無忌憚地在德文的身上挪動著,緩緩地挪到了德文的唇, 低語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
話音剛落,她就鬆開了捂住德文的手,利落地直起身,去解那纏在自己腰後的蝴蝶結。
就在吉莉安剛解開了束縛住自己的蝴蝶結的時候,德文卻突然抓住了她要繼續脫裙子的手,他微微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拉近了兩人之間視線相交的距離,聲音中帶著些許隱忍的嘶啞,“吉莉安,你認識我嗎。”
他的喉結上下一滑,換上了一種更合適的措辭,“或者說,你還記得我嗎?”
德文突然的發言,讓吉莉安皺起了眉頭。
她努著嘴,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在吉莉安認真思考的這短暫空檔當中,德文那本波瀾不驚的雙眸,卻莫名地閃起了一陣期待。
但很快,吉莉安接下來的說辭,痛痛快快地將這僅存的光點,一把掐滅。
吉莉安習慣性地抬起沒被鉗制住的那隻手,用食指抵在了唇下方,認真思索後得出了答案,她莞爾一笑,“你是在說,第一次博克·巴納德把你介紹給我的時候嗎?我當然記得了,那個時候的你啊……”
吉莉安的話音未落,德文突然猛地起身。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一下子就將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吉莉安抬起,平穩地放在了床的一邊,順手還替吉莉安理好了她掀至大腿的長裙。
德文銀灰色的眼眸恢復了以往的平靜與冷漠,筆直的身子被屋內唯一的光源倒映在了牆面上。
他背對著吉莉安,盡力讓自己的聲線與平時一般無二,“早點休息吧。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
而被推開的吉莉安,被德文的行動驚得目瞪口呆,她呆愣愣地張著泛著水光的小嘴,看著那個自己一向認為和其他男人沒差——看上了自己身體的德文,卻在曖昧氣氛達到極點的剎那,將自己推開,然後坐懷不亂地爬上了地下室的階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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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文一個人安靜地站在窗前,他關上了通往客廳的房門,開啟了朝向後方山上叢林的窗戶,任憑雨水經由晚風的吹拂,溜進屋內。
他的雙手抓在面前有些溼漉的窗框之上,因為手指的使勁,雙手的指節均泛著白。
德文看著面前細雨濛濛的景象,那翩翩起舞的落葉伴隨著輕盈的雨滴,在面前的泥濘地裡旋轉著優雅的華爾茲。這旋轉翻飛的模樣,牽動了他舊日回憶裡的一根弦——
那是比眼前夏夜的雨季更冷上一些的溫度,寒冬過境,彷彿帶走了村落附近的每一處生機。
連日的降雪,覆蓋了一切的青蔥與枯黃,目之所及的地方只剩下了皚皚的白雪。
幼年的德文,是被丟棄的孩子之一,他無父無母,甚至沒有一個撫養他的大人。
在這般窘迫的冬日面前,他甚至沒有一個可以保暖的棲息地。
以往天氣晴朗的時候,他會去附近的村落,偷一些別人地裡收割後,殘留的玉米棒子或者穀子一類。再不濟,還有別人丟在家門口的垃圾可以果腹。
不新鮮的、沒有熟的食物不好吃,生硬的穀粒一度硌得他牙疼,但比起捱餓時,胃部被源源不絕胃酸覆蓋的噁心感,這樣算是好多了。
德文就這樣,靠著自己的努力,飢一頓飽一頓,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聖費爾市及其四周的鄉鎮,迎來了數年難得一見的大寒潮,那是德文自記事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恐怕見不到來年的春天了。
他的身上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