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不願意從吉莉安的口中談及他們的小家,更不願意聽見吉莉安的口中出現蘇維的名字。
但基本的禮儀與教養還是讓他選擇回答了對方的問話。
他冷冷地看向吉莉安,輕描淡寫地說,
“有什麼不對勁的呢?父親見我們兩個孩子可憐,無父無母、孤苦無依,所以收養我們,將我們撫養成人,從未有過什麼私心。”
說到這裡的時候,杜恩的心裡一怔。
他的目光突然有些閃爍,片刻之後,他才略有慌張地移開了自己與吉莉安相對的視線。
他的心虛,在吉莉安的眼裡一覽無餘。
吉莉安倏地放聲大笑了起來,接著說,
“是嗎?我並不這麼認為。你……要不要聽聽我的看法呢?”
杜恩沉默了片刻,“我不想聽。”
吉莉安將他的拒絕置若罔聞,自顧自地開口,“可是我想說。”
她頓了頓,眼底滿是張狂的不屑,“你是布蘭德·亞塔爾領養的第一個地方,在我看來,你和他的亡妻有一個極為相似的地方……”
吉莉安特意拉長了自己說話的語調,做出了有懸念的模樣,等到杜恩在她的引誘下變得有些焦慮的時候,她才微啟唇瓣,接著說,
“就是你的這一頭金髮。而你的妹妹……蘇維·亞塔爾,她自然也是因為這樣類似的原因才被領養的。”
“她有著和布蘭德·亞塔爾的亡妻極其相似的眉眼。”
吉莉安長長地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得有說服力,
“自然,我觸犯的禁忌,就是因為我兩者全佔。並且還有些自作聰明地想要藉著自己的這副模樣,想利用布蘭德的亡妻在他心裡的地位,當作踏腳石,從而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不是嗎?”
杜恩的雙唇緊緊地繃成了一條直線,他的面色平靜,但內心卻早已止不住地翻湧了起來。
多年的父子之情,讓杜恩更願意去相信,眼前的吉莉安不過是強弩之末,她不過是不甘心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從而挑撥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但這十來年,從幼時起,杜恩獨自一人所見、所聞、所感,都在清醒地敲擊他的理智,告訴他,吉莉安說的並不假。
他的理智埋藏在那洶湧的情感之下,一點一滴地刺激著他。
杜恩陷入了短暫的回憶,他其實有些記不清了——
那一年布蘭德是怎麼從那幫壞人的手中將自己救下,又是怎麼在他百般的哀求下,帶他逃離了故土,領養了他。
他只能夠記得,是布蘭德將他撫養長大,給了他幼時不曾有過的關懷,是布蘭德教他格鬥、識字,給予了他優渥的生活。
這份恩情,是他杜恩·莫里斯這一輩子都該牢記於心的。
最開始吉莉安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的畏懼,此時就連這丁點的恐懼都煙消雲散了。
杜恩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有些不自然地撫了撫自己的下顎,冷聲道,
“不是,他很愛我們。”
聞言,吉莉安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忍俊不禁道,
“嚯,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嗎?看來布蘭德那老頭,對你還算不錯吧?”
她頓了頓,琥珀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向杜恩,彷彿能夠透過對方的瞳仁,直擊內心最深層次的想法,
“那你的妹妹——蘇維·亞塔爾,她也是這麼想的嗎?”
再度提及蘇維,杜恩的臉色倏地陰沉了幾分。
他冷冷地回視吉莉安的目光,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開口道,“自然。”
“哈哈哈——”
吉莉安放聲笑了起來,笑聲過於得爽朗,全然不像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