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板房內傳出了無休止的爭吵聲。
男人嘶啞的怒吼聲首先闖入耳內,“你平時啥也不幹!就讓你看個孩子,還看不好?!你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嘿!什麼叫我啥也不幹!”
女人尖酸刻薄的音調同樣不認輸,哪怕只聞其聲,蘇維都可以腦補出一個雙手叉腰的中年婦人形象,“這倆孩子你管過嗎?!這兩個孩子哪一個不是我在照顧的啊?這家裡的衛生家務活不都是我在打理嗎?!我哪裡什麼都沒幹了,你說話得講良心吧!”
“良心?我呸——”
男人重重地呸了一口,毫不示弱,“你照顧?你照顧到兩個孩子了?那你告訴我……”說著,屋內傳來了幾聲重重的、類似拍桌子的聲響,“你告訴我,孩子呢?啊??小的那個,兩天了不見回家,也沒見你去找啊?這下好了,大的那個也不見了!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照顧孩子是嗎?我平時出門打工掙錢養你們這幫人容易嗎?還得時刻盯著你這個敗家娘們,別把我的家搞散了!”
砰——
一道清脆刺耳的聲音,在板房的木門上炸響,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紛紛落往水泥地面。
“嘿!我真是放你個屁,就你每個月掙的那仨瓜兩子的,還養活我們呢?!你是不知道你那點錢,月月見底啊?”女人頓了頓,也學著男人,狠狠地呸了一聲,“還不是得靠我省吃儉用,平時沒事的話再去給村子裡的其他人家打打下手,掙那麼點零頭錢,才可以把這兩個孩子養成現在這樣。”
“你以為我每天就坐在那個院子裡頭,啥也不幹呢?光曬著大太陽啊!”
說到這裡,女人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好幾個度,尖銳又刺耳。而男人同樣不堪示弱,那一聲一聲的不滿、鄙夷、不屑,從未帶著半分的尊重。
屋內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沒有做出分毫的退讓。
哪怕是緊閉的門扉都擋不住他們彼此之間,滔滔不絕的爭吵。
但只從夫妻倆那寥寥幾句的對話當中,就可以推斷出,希貝兒的弟弟直到此時此刻,還沒有回家。
希貝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蘇維的身側躲到了蘇維的身後。她怯生生地從後邊拉了拉蘇維的衣角,語氣近乎懇求地說,
“姐姐,我現在可以先不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