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莉安·巴納德的死亡,意味著塞謬的下落和眼下所有的案件都戛然而止……
或者說,就只能查到這裡了,以她的死亡宣告結束。
蘇維緩緩地垂下眼眸,長時間的臥床休息,讓她眼前的劉海已經長到了足夠的長度,輕鬆遮蔽了雙眼,讓其他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蘇維只覺得心裡有些複雜,兩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盤旋在她的心尖,糾纏在一起,相互牽制——
吉莉安·巴納德的死亡,宣告著杜格爾案的不了了之。
那些沉沒在斯港嘉市邊的海底冤魂,是否等到了一個合適的解釋。
沒有。
蘇維清楚地知道答案,蓓姬也是其中的一員。
但林頓的死亡,杜格爾的覆滅,無名島的殲獲都不能算是完美的答案,她、她們所受到的苦難還沒有等到一個正義的答覆。
那躲在幕後的始作俑者,分明還在逍遙法外。
可……
想到這裡,蘇維狠狠地咬了咬下唇。
一種與案件可能無疾而終的懊悔與惋惜完全相反的情緒,倏地在心頭冒了苗。
那是一種僥倖,一種微妙的慶幸,是一種不能夠出現在這裡的情緒。
蘇維默默地收緊了拳頭,指尖戳刺到了軟嫩的掌心,刺痛感讓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去找他,他會懂我什麼意思的。”
蘇維眉間鎖得更緊了些,這突然乍現的對話,讓她覺得一陣茫然。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用手掌根的部位重重地敲了兩下太陽穴,試圖透過疼痛的敲打,讓自己模糊的記憶恢復得更完整一些。
但卻無濟於事。
支離破碎的語言,讓她無法從中得到有用的線索,這個他是誰?這個我又是誰?
眼下的蘇維,沒有辦法將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和其他有用的資訊正確地關聯在一起。
“蘇維?蘇維?”
蘇維專注地回想,讓她一時忽略了外界的所有聲音。
等到她終於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利威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病床邊,正抓著她的手腕,阻止蘇維的動作。
而對面的韓吉也正一臉焦急地看著她。
見到蘇維終於回過神,手上的敲打也停了下來,利威爾冷著的眉眼才有了片刻的回暖。
只見他無聲地輕嘆了口氣,鬆開了手。
……
韓吉與莫布里特兩人又在蘇維的病房內待了一陣,兩人就以還有案子要忙,離開了病房。
告別了蘇維以後,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到了醫院的正門口,直到即將走到戶外,莫布里特才停下了腳步,看向前方的韓吉,開口喚道,
“韓吉副隊長。”
聞聲,韓吉停下了腳步。
她沒有回過頭,只是望向了醫院外頭的小花園。
秋日的涼風將韓吉面頰上沾著的細碎髮絲吹起,莫布里特邁著步走到了與韓吉並肩的位置,接著說,
“你不是說,今天來找她,是為了……”
莫布里特的話音戛然而止,似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知道”
韓吉沉聲開口,她的視線一直落在樓前的庭院中。
恍惚間,一片落葉闖入了她的視野,枯黃色的葉片孤零零地飄搖在半空中,它時而向上盤旋,時而又彷彿受到了拉扯,有重重跌落地面的趨勢,似在掙扎,又似在努力。
韓吉眸中的光亮暗了暗,低聲道,
“她現在剛恢復,再……給她一點時間吧。”
形單影隻的葉片不斷掙扎著,卻終是拗不過地面的力量,在滿是塵沙的地面上打了滾,沾染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