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利威爾從包裡掏出了一瓶水,遞給了蘇維,
“這裡是聖費爾市外圍出了名的貧民窟。”
一眼望去,眼前全是破敗不堪的建築。所有的房屋都由紅磚砌成,地面坑坑窪窪的地方,存著積水。
積水之上是盤旋著的水黽。
利威爾想起了昨天傍晚來接蘇維的車輛,那並不是一輛價格便宜的車。
他正想著不知道眼前的景象,身邊的這個小姑娘能否接受,側過頭,卻發現蘇維正神色泰然,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利威爾警官,瓊的家在哪裡?”
“那條巷子的盡頭。”利威爾伸手指了指大路靠手邊的一條巷子。
瓊的家比起巷子裡其他人家還要破舊,用來迎接來人的門扉是由木板組成的,而這扇薄薄的木板,經歷了太多,上面甚至有了蟲蛀過的痕跡。
房門輕掩,還沒靠近,兩人就聽到屋裡傳來了陣陣的咳嗽聲。
利威爾叩響了木板,半晌,一個佝僂著背的女人,步履蹣跚地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你好,我們是聖費爾市市局的警察。您是瓊·伊夫林的母親嗎?”利威爾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咳咳……是的。”
“現在關於瓊·伊夫林的自殺,我們警方還有一些事實需要了解,不知道您方便嗎?”利威爾開口道。
或許是“自殺”二字再度刺痛了女人的心,女人本就紅腫的眼眶瞬間又紅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方便……警官,你們先進屋吧。”
說著,往身後退了兩步,讓開了一條道。
映入兩人眼簾的,就是瓊簡陋的家。家徒四壁用來形容他們的住處,再合適不過。
發黃的牆面上有綠色的斑斑點點,是雨水順著縫隙流進屋內後發黴導致的,屋子的正中央只有一張簡陋的木桌,木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的藥瓶。
木桌的左邊與正前方,放著兩張由木板構成的簡易床。
“警官,你們坐。”
女人顫顫巍巍地從床邊搬起椅子,見狀蘇維從忙上前,接過了女人手裡的椅子。
輕聲開口道,“阿姨,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坐。”
待三人都在桌邊坐下以後,利威爾看了一眼面前這個面容枯槁的女人,輕嘆了一口氣,說,
“昨天,您的女兒瓊·伊夫林在塞維利亞學院的教學樓頂樓,墜樓身亡。這個訊息,您是否知曉?”
“我……我知道。”女人雙手緊緊地攥住自己已經洗的發白的褲子,聲音斷斷續續地,
“學院的老師,聯絡過我了……但,我這個樣子,確實沒辦法去那麼遠的地方。”
“我們接到了塞維利亞學院學生的舉報,瓊的墜樓可能並非是意外,您這裡是否有相關的資訊,可以告知?”
而女人在聽到了利威爾的話後,猛地抬起了頭,那蒼老的眼睛突然睜大,隨後又緩緩地低下了頭,眼底滿是絕望,她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喃喃地開口,
“是我……是我們,害死了瓊,害死了我的女兒啊……”